駱金山小巨人似的俯身怎么了受傷了莫然搖頭腿軟。也沒忘記把柳巧扶到床邊。柳巧大口大口地喘氣,望著劉阿婆,仍然心有余悸。
莫然撐著膝蓋才站起來,又在記錄本上寫了三行,坐在陪護床上吃了一粒喉糖,又坐了三分鐘才恢復過來。
駱金山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破爛束縛衣,說了句等會啊。
一刻鐘后,駱金山又回來了,手里拿了一件有同樣束縛效果的兒童款病號服,專門給恢復期燒傷
病人準備的她這么瘦小,穿這個比較合適,不容易滑脫。
“你們趁現在給她換上,畢竟這鎮靜劑還沒有大郢人的臨床數據。”萬一醒得比預期要早,那又是一場危機。
柳巧和莫然打起精神,給劉阿婆把衣服換好,又把各種系帶綁結實,這才真正放下心來。駱金山扯了每根綁帶,都挺牢的,這才安心地離開走啦,你們辛苦了。順手把門帶上。
莫然和柳巧鎖門關燈后,重新躺下,兩人都毫無睡意,就在輾轉反側中熬到天亮,熟悉的鐘鼓聲傳上山,天色卻并沒放亮。
不僅沒放亮,還特別陰沉,巡邏的保安抬頭望天,這樣子怕是要下雨。
莫然和柳巧兩人悄悄起床,頂著黑眼圈,輪換洗漱,然后,柳巧的工作時間就到了。急診的保潔一般在早晨六點前把清潔工作完成。
柳巧向莫然說明以后,悄悄出門,往急診跑去。
急診保潔張阿姨正在拖走廊,抬頭看到柳巧小步跑來,納悶地問“你晚上摔跤了怎么走路姿勢這么奇怪
張阿姨不說還好,柳巧聽完
以后才意識到,昨晚劉阿婆拳打腳踢的力度,真的一點都沒留情,現在渾身酸痛。
張阿姨拉著柳巧到了值班房,拿出藥油給她哪里疼涂哪里,先涂了再去拖地晚上照看病人怪累的,今天你少做些事情。
柳巧望著張阿姨,阿娘如果還活著,應該是差不多年紀吧這樣一想,又多了親切感。
行啦,瞧你累的樣子,”張阿姨教柳巧怎么涂,然后解釋,“味道不好,效果不錯。你涂好以后就睡會兒,下午再干活。
早晨的事情,我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你躺著。
柳巧可不聽,涂完藥油像平日一樣做事情,做完事以后向張阿姨說了一聲,跑去食堂領了兩份早飯,回到門診三樓的臨時病房。
心理醫生莫然把陪護椅收好,開始做拉伸運動,一樣覺得腰酸背疼,直到拉伸做完,才覺得稍微舒服些。
看了看運動手表,莫然有些納悶,駱金山帶來的是急診短效鎮靜劑,都五小時了,劉阿婆怎么還沒醒的跡象
又過了半小時,柳巧帶著早飯來了,擺在陪護椅上一起吃。
皮薄餡大的香菇筍丁包、青菜肉包、香脆甜糯的麻團每一種都散發著食物的香味。柳巧忽然想到,小聲問莫然“莫醫生,還要像平日那樣叫劉阿婆嗎”“要莫然篤定地回答,越早恢復,才能避免昨晚的事情。”
柳巧的視線掃一了圈,拿了最像大郢早食的芝麻餅,坐在床邊,輕聲問“劉阿婆,阿耶買了胡餅,讓奴給你家送來,大家一起吃呀。
原本非常安靜的劉阿婆,眼皮下的眼珠忽然飛快地轉動,眨了幾下后,雙眼睜開,聲音也提高了一些阿翁去地里了,大郎二郎他們也跟著去了,等他們回來再吃。
巧巧,你等著,阿婆給你繡了一個荷包,掛著系著都好看。這下,不止柳巧,莫然都驚了,只一個晚上,怎么能恢復得這么快
劉阿婆努力想要爬起來,試了好幾次也只能在床上左右翻滾,既生氣又懊惱“這是誰買的衣服,這衣服穿著勒得慌。
莫然拿出記錄本,飛快記下再塞回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