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主任一怔“張主任,您的意思是”
張蕾慢悠悠地補充“我知道你懷疑糖尿病并發癥,但我更偏向于垂體瘤我之前出診室的時候,看到崔五娘陪著跑上跑下,穿藍衣服的小姑娘是吧
“是。
“崔五娘帶她下扶梯的時候,她的視力似乎不太好總是踩在扶梯兩端的接口上,每次上下都要搖晃一下,都是崔五娘扶住的。
譚主任驚訝于
張主任細致的觀察力,更驚訝于她的判斷。
張主任也知道自己慢,所以盡量長話短說“明天等查血報告單齊了,我們再來看。”
“行。”譚主任風一樣刮出內分泌科診室,又去了婦產科門診走廊的另一頭,敲門后進了掛著“計劃生育科”牌子的房間。
裴瑩醫生已經給孕婦張卉做完清宮手術,將她送到隔壁觀察室,又折回來望著彎盤里的胎兒,陷入沉思。
所以,譚主任進門就看到裴瑩在發呆怎么了
裴瑩抬起頭,心情異常沉重“譚主任,三個先天畸形。”就算她不出門不掌刀,大概率也保不住。
譚主任心情有些沉重,開導自己,也開導裴瑩
大郢是全民信佛的朝代,這么差的生活條件和醫療水平擺在眼前,人均壽命比我們現在短得多,一場肺炎就能死人,這是百姓在無常面前讓自己安心的方法。
“別說大郢了,就連老舍駱駝祥子里虎妞難產,祥子也趕到寺廟取香灰后來虎妞難產死了。
即使是現代,每年新聞都有夏天坐月子中暑而死的產婦,有被長輩喂熊膽粉致死的嬰兒,相信各種偏方草頭方吃到肝腎功能衰竭的成年人
百人百心,觀念很難轉變,需要更多時間,做好我們能做的事情,其他的別往心里去。
裴瑩用力點頭,迅速收拾完畢,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看張卉去了。
譚主任的眼角有了微笑,回到婦產科,將值班醫護安排到了急診內科診室,這樣就算孕婦半夜突然發動,也沒有任何關系。
晚上八點,搶救大廳里值小夜班的是文浩醫生,和神經外科的醫護們。
崔盛輸完今日份的輸液,在護士封完留置針以后,扶著護欄小走兩步。
正在這時,傳來敲門聲“皇后殿下,國都城北云家云舒求見。”
皇后也知道今天新來了一批貴女病人,把急診的醫護們忙得腳不點地,卻怎么也沒想到云舒來了,走到自動門邊摁開門“進。”
云舒和婢女們在門外恭敬地行了大禮,然后婢女們留在走廊上,云舒走進搶救大廳。
皇后也有些日子沒見到云舒了,
上下打量一番,嗯,更圓潤了。
皇后也姓云,與云舒所在的云家是同宗親戚,看著她從抱在手里的粉嫩小嬰兒,長到出嫁,再到看到現在。
云舒一拍手,婢女提著一方小盒走進來,恭敬地送到皇后身旁的婢女手上。
“皇后殿下,小小茶餅。”
皇后笑得慈祥“有心了。”
云舒自小在皇后面前撒嬌習慣了,又讓婢女們進來,開始煎茶“皇后殿下,嘗嘗”
皇后架不住云舒想現寶的眼神,微一點頭“允。”
云舒親自動手,不急不躁,沉靜又專注,取出茶餅,從邊緣掰下,上火烤,烤得發紅變干,搗碎裝進瓷瓶里。
一旁的婢女燒水,在水開以前揭蓋,云舒把茶葉碎倒入鍋中,依次放入姜、花椒、大棗和桂皮,之后再加橘皮和酥酪,最后加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