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的響頭忽然就磕不下去。
皇后緩緩抬頭,溫和的視線變得尖銳“飛來醫館是治病救人、解人病痛的地方,容不得你們這些腌媵事情褻瀆。
“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可這分明是殘害大郢子民的極惡之事,身為皇后,本宮不能置之不理。”
“來人,把她押下去。”
隨侍在皇后身邊的女官,有三位是譯語人,分派在醫院各處,但皇后身邊怎么可能缺女官
皇后話音未落,立刻有兩名女官強行將婢女拽走,不知道施了什么手段,婢女沒有半點反抗就被拉走了。
各位醫仙,本宮告辭。
皇后憂心忡忡地離開產房,邁著堅定的步子向急診走去。
裴瑩、文浩和池敏三人看得目瞪口呆,這也不知道怎么的,腦海里非常不合時宜地冒出了某著名清宮戲關小黑屋扎針的名場面。
裴瑩最先回神“電視里都是騙人的,皇后可不是那樣的”文浩和池敏不約而同地點頭,一定不是。
最最關鍵的是,醫院沒有那樣的小黑屋,能讓皇后和女官審問婢女。
說來也奇怪,鄭家婢女被拖走,在乳母懷里瑟瑟發抖的鄭儀反而緩解一些,但仍然不讓醫生們靠近。
頭皮因為毛細血管特別豐富,出血量就比其他受傷部位多,現在鄭儀的半邊臉都染了血,另外半邊臉被乳娘抱住,看起來滲人得很。
文浩只是長得萌,脾氣很急,耐心也不算多,脫口而出小池,去急診拿鎮定劑,再不止血,她會出事的。
文老師,馬上池敏快步離開產房,哎
產房門外是提著診箱、須眉灰白的張醫師,險險避開池敏,大步走進產房,向醫生們微笑點頭不如讓老夫來試試。
儀兒啊,我是張醫工,姑娘家家的頭破了不縫會流血會留疤,有疤就不好看了。
張醫師平日不茍言笑,但年輕二十歲時,卻是國都城最有名的兒科醫,高門大戶的孩子病了,家主和主母一定想法設法請到他。
被乳母緊緊抱住的鄭儀僵住,小心翼翼地看向張醫師,眼神像
迷路的孩童。
“對,是我,張醫工也會老的,而且還老得挺快的,”張醫師救過鄭儀三次,一次溺水和兩次高熱驚厥,連續守幾日幾夜的那種救治,皇后殿下讓老夫來瞧瞧你。
施針吧,不疼的。
“當然,如果你現在能和老夫說說話,也是可以的,你餓不餓老夫知道這里有一種薄薄的薯餅,又香又脆的給你一包嘗嘗
鄭儀出嫁前也是鄭家的掌上明珠,小時候也是倍受耶娘疼愛的,吃食穿戴只愁挑不到自己喜歡的“張醫工,我吃不下。”
張醫工望著鄭儀空空的眼神,疼在心里“來,你坐著,老夫現在手抖,沒法給你縫傷口了,飛來醫館的醫仙們等這么久了,他們是真的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