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病人更呆了“醫仙們不收錢”
崔茗淺淺笑“你有嗎”
女病人顯出些許不好意思“般若寺的悲田坊都不收我。”
古靈把鎮定劑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看向崔茗“過會兒再打”
崔茗又把自己撐起來一些“聽古醫仙的。”
“是,”女病人點頭,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忍,“你這樣怪累的,起得來嗎”
崔茗拿自己當人形束縛帶的時候沒覺得,忽然被問才發現,雙臂已經撐得有些發抖,起身后好好地活動了一下,但眼神始終盯著女病人。
女病人想伸手發誓,卻連胳膊都動不了,只是閉上眼睛。
但崔茗和古靈在她閉眼的一瞬間,都感受到了太多的無奈和絕望。
不過,好在女病人說話算話,也可能因為實在沒力氣,崔茗放開以后,沒有再動其他念頭。
三人到了放射科拍x片,出片要等一小時,所以三人在候診大廳待著。
女病人被飛來醫館的一切再三震驚,感覺腦袋里都是空的,怔怔得望著大幅的玻璃窗。
溫暖的陽光透過候診大廳干凈的玻璃透進來,照在崔茗和古靈的身上。
女病人望著周身像罩了光暈般的兩人,尤其是女醫生古靈,沉靜又美麗,眼神帶著真誠的關心,沒有半點嫌棄。
般若寺的金身塑像也是這樣閃閃發光,眼神滿是憐憫,收了自己半輩子省吃儉用的所有錢,沒消過什么災,反而得了許多罵名。
想著想著,女病人潸然淚下,輕聲地說起自己的過往。
女病人姓王,行七,人稱王七娘,家里窮,雖然行七,但沒有一位活著的兄弟姐妹,包括阿耶和阿娘,孤零零一個人。
丈夫是個爛賭鬼,贏了錢去不了平康坊和胡姬酒肆,卻會去那些暗巷找女子。
按大郢律,王七娘可以和離,但因為她五年前去般若寺問吉兇,寺中負責接待的僧人說她上一世殺孽太重,這一世就要受盡苦楚,命中注定無兒無女,孤獨終生。
王一娘天生性子烈,大喊不服,僧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話。
一句話就把自己給釘死了,不,其實是生不如死。
王七娘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情形,那日寺中祈福的人特別多,僧人說完,自己就被指指點點,無數閑言碎語像惱人的蚊蠅揮之不去,一直糾纏到現在。
不讓丈夫賭錢被打,被說是贖罪還債;流產了,說是報應;就連平日的左鄰右舍都躲
著自己于是,每天像孤魂野鬼一樣操持家務,累暈餓暈都沒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