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有些納悶“鄭老頭,最近門診和病區的醫護們都很忙,怎么才106個病人”
鄭院長苦笑“穿越以前,門診每個科室都要接診幾百位病人,這點任務根本不算什么。現在還是很有難度。”
每天都有層出不窮的問題,只要能解決都不算事兒,但架不住問題太多,而且一時無法解決。
上山的貴女孕婦們,或者住在搶救大廳的世家病人們,都識字還有眼界,有譯語人在旁邊解釋,加上內心的尊敬,從入院到診治的時間并不長,可以說是非常快。
但是,最近這批上山的“異形病人們”,絕大多數是最貧苦的百姓,連去寺廟交香油錢的能力都沒有,又因為“異形”,不太能進行日常活動,還因為羞恥、憤怒和自我厭棄,對周遭的一切充滿敵意。
醫院的診治方法多半是手術,他們沒有醫學甚至生活小常識,每天為了吃飽和活命奔波,聽了“手術治療”的方法以后,哪怕譯語人努力解釋,他們還是聽不懂,并且只覺得驚恐。
即使飛來醫館頂著“神仙聚集地”的外號,他們也不愿意試;而且手術后的康復時間又長,需要靜養和膳食均衡的飲食,對他們來說都是奢望。
所以,他們看醫護的眼神沒有尊敬與期盼,更多的是警惕。
直接造成現下的局面,被送上山的病人很多,留下的少。
即使有病人愿意留下,把他們收進臨時病房的第一件事情,往往是從頭到腳的清潔工作,因為生活貧苦,完全沒有衛生觀念,頭上有虱子、身上有蟲子的很多見。
而這些小蟲子很難被一次性消滅,往往需要一周甚至更多時間。
要把他們個人衛生做到能進手術室的要求,需要不少時間和精力;甚至有完成術前準備,忽然因為害怕而拒絕手術并要求出院的。
同時,病人們普遍營養不良,在做個人衛生時還需要增加營養,改善病患體質,增加手術耐受力。
偏偏“一口吃不成胖子”,這些全都需要時間。
這些因素綜合起來,穿越前一天半就能做完的術前檢查和準備,現在需要一周甚至兩周,治療病患的時間大大延長。
所以,完成第十項任務,遠沒有醫護們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需要更多時間、精力和醫療護理。
金老聽完鄭院長的解釋,除了長嘆一息,真的幫不上什么忙。
正在這時,鄭院長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接通后立刻傳出通話聲“您好,鄭院長,我是神經內科醫生凌淼,有個病人需要會診。”
鄭院長回答得非常爽快“會診隨便叫。”
打電話的是神經內科女醫生凌淼,昨天收了一個跳著舞走路的男病患。
“鄭院長,您能不能來看一下”凌淼有些為難。
很快,鄭院長到了神經內科的臨時病房,凌淼有些緊張地迎出來“鄭院長。”
鄭院長跟著凌淼走進去,看到一位臉龐呈灰色、消瘦
的年輕男病人倚在窗邊,手指、手腕和雙腿一刻不停地小幅度扭動,病人疲憊憔悴。
護士用寬大的保護帶護著病人,等他力氣耗凈可以支持身體,不至于摔得太慘。
明明累得不行卻停不下來的跳舞病人,神經內科的醫護們也是第一次見。
經過譯語人的溝通,這位男病患姓華名倚欄,二十四歲,是一位舞伎,十二歲就在寺廟集會上跳舞,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凌淼向鄭院長介紹,華倚欄被譯語人扶進門診大樓時,因為站在原地舞個不停,加上他已經成年就收進病房,以為是亨廷頓舞蹈病罕見的神經系統疾病。
神經內科沒想到能遇見這樣少見的病患,主任和護士長帶著醫護們大查房,血常規、血生化和血氨基酸檢查結果出來,報告單上箭頭連著箭頭,沒一項是正常的,也沒有可以確診的指標。
加做腦部ct以后,有慢性的腦部退行性變,但也不足以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