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五娘搖頭“我既然允了你們報名,除非考核落選,不然你們誰也別想走。”
正在這時,包了腦袋的崔盛大步走進國子監,先向盧祭酒行禮問候,然后穿過抗議的學生們,徑直走進大教室“醫仙們眼中沒有高低貴賤,有這個念頭的,不學也罷。”
崔盛看了一眼魏璋“魏師,上課時間到了,不講課作什么”
魏璋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你來聽課”
“不行啊”崔盛微笑。
“不對,”魏璋立刻意識到另一樁事情,看向崔五娘,“你也聽課”
崔五娘也同款微笑,微一點頭。
魏璋哭笑不得“你倆水平都超過飛來醫館的譯語人了上什么課”怎么也沒想到,崔五娘也有這樣胡鬧的時候。
崔五娘笑著問“如果我們通過這里的考核,鄭院長和金老會不會也給我們發證書”
魏璋怎么也想不到,母子倆打這個主意呢,一時不知道該有什么樣的表情“我你們說你們什么好”
“就算你們通過考核,也只有上網課的文書,盧祭酒已經在準備了。”
崔五娘和崔盛互看一眼“告辭。”
“等會兒”魏璋在崔氏母子倆走出教室前出聲,“交出飛來醫館的教材,我有用。”
崔五娘向崔盛眨了眨眼,兩人默契地從袖子里取出抽桿文件夾包住的教材,遞到魏璋手里。
貴女和平民女學生們的兩眼放光,飛來醫館的教材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魏璋拿著紅色和綠色的抽桿文件夾,高聲說道“無論男女,誰能拿到飛來語考核的第一和第二,就可以拿走飛來醫館的教材。”
說完,魏璋把兩本文件夾高高掛在講師位上,一陣風吹過,紙頁有輕微的嘩嘩聲,與大郢的書完全不同,仿佛振翅欲飛的異蝶。
女學生們迅速找好位置趿坐,專注地望著魏璋。
魏璋拿起教鞭“如果覺得考核時會敗給女學生,盡管走,別在我這兒丟人現眼”
呼啦啦一下子,僵持著不動的男學生們沖回教室,各自找位置,臉上帶著“你趕我也不走”的神情,惡狠狠地盯著魏璋。
魏璋又一次挫他們銳氣“飛來醫館考核時,有幾名旅賁軍士對著女學生不干不凈,各種挑釁,被隊正和隊副除了軍籍趕下山,你們好自為之。”
男學生們眼中的傲慢盡顯無疑。
魏璋眼角余光忽然看到窗外,崔盛扮了個鬼臉,這時候才明白,他們是特意來為平民女學生們開路的,只有這樣,她們才能安心上課。
魏璋的視線掃過每一位學生“飛來醫館的譯語人學習只有三周,他們每日睡三個時辰,從早到晚都在學習,你們做不到就是丟大郢世家的顏面”
“現在,開始上課。”
大教室外有個極小的院長,栽了兩棵銀杏樹,現在滿樹枝都是小小的綠葉,教室最偏僻的花窗旁,盧祭酒拿了一份魏璋準備的教材,認真聽。
盧祭酒偶爾抬頭看著新綠的小葉,以及被小葉遮住的遙遠的飛來醫館,不由地心向往之。
沒多久,國子監的兩名司業也捧著教材,蹲在角落蹭課聽,不為其他,萬一哪天能上飛來醫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