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院長的眉頭皺出三個褶,卻還是郁悶得覺得透不過氣。
金老一臉無所謂,肩頭的山雀忽然飛走,很快消失在樹林里,大概飛去了山下的農田。
誰也不說話,氣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鄭院長看了一眼被強行綁住的運動手環,晃動手腕時屏幕亮了,心跳143,立刻調整呼吸,努力恢復平靜。
金老望著山下隱約可見的農田,沒事人似的問“老鄭,你說,之前帶下山的種子,司農寺有沒有好好種下,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長出來”
鄭院長看著直嘆氣“哎,你能不能操心一下自己”
金老特別坦然“老鄭,你是了解我的,從小到大我就心高氣傲,特別好面子。”
“所以,哪天早晨我沒法靠雙手撐起來,麻煩你給我個痛快,別讓我當活死人,結束后就把能用的拆了,我當了一輩子老師,死了也要當大體老師。”
“這是我的遺言,手寫的在床頭柜抽屜里。”
金老說完,操縱著電動輪椅離開天臺。
鄭院長的左腳邁出又退后,反復了三次,才在電梯關門前走進去。
金老向右抬頭,仰望鄭院長“老鄭,穿越以后我每一天都很高興,就算是根老柴火,我也是很亮的一根老柴火。”
“嗯,”鄭院長點頭,“你是最亮的。”
“那是當然,”金老非常自信,“你說,等供油恢復了,我是不是也能去國都城外的農田里看看”
鄭院長和金老的視線同時集中在電動輪椅上。
金老改變主意“我可以在官道邊上看。”
“行”鄭院長回答得很干脆,“機會有的是。”
他倆走到急診大廳,就看到保安老李送來一封書信“鄭院長,外面來了一撥人,自稱是司農寺的官員,這是拜貼。”
鄭院長滿頭問號“司農寺”
金老呵呵一笑“真是白天不能說人,剛說到農田,司農寺官員就上山了。”說完,接過拜貼拆開看起來。
原來,貴女產婦們連吃了一個月的訂制營養餐,下山回家后哪兒都不適應,沒有抽水馬桶、沒有沖淋房這些就算了,連大郢的吃食都很不習慣。
沒辦法,大郢的吃食,就是那么單一,蔬菜水果品類就是那么少。
貴女的阿娘們都是貴婦,如果她們沒上過山就難以想象,偏偏她們都親身經歷過。
于是,貴婦們就想著,能不能多送些米面糧油上山,換點飛來醫館的食材回來。
她們家中有不少親戚都在官場,聽說貴女們回到國都城,免不了登門道賀。
道賀送禮以后必然要拉著閑話家常,總會提到飛來醫館,以及產婦餐。
長輩同輩們里有人參加過年初的東宮宴,凡是吃過飛來醫館的水果,都表示絕對人間美味。
沒吃過的人想嘗,產婦們更加想念,一來二去的合計以后,司農寺少卿親自出馬,想請飛來醫館多贈送一些食材種子或者小苗,不能送的話,買也可以,盡管開價。
當然,司農寺官員是有胸懷在的,如果能試種成功,必定大力推廣,絕不會藏私,讓尋常百姓也能種植也能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