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少乾則已經站在了擂臺的另一端。
幾乎沒人看見他做了什么,只見他的長箭已經搭在了弓弦上。每次搭弓射箭,他都太快了。
白家驕子頓時察覺,箭尖對著他的眉心。
同時,還有一股隱約的殺氣,是落在他的心口處。白家驕子迅速抬眼。
原來那弓弦上搭著的不僅一支長箭。他的兩個要害,都被那雙箭矢威脅。
鐘采恨不得給老鄔鼓掌,但他眼珠一轉,只是嘿嘿笑了起來。
邵青的眼皮微微一抽。
倒不是別的,而是他從鐘采這偷笑聲中,確認了自己剛才的發現。這位鄔少乾,鄔兄,在對付白羌的時候,其實還能更快一些的。
可大概是他也看出了三家族人用他磨練的意思,他選擇了與白羌近戰其實也為了磨練他自己的近戰技巧。
甚至他先前跟喬暝打消耗戰,也未必不是在磨練他自己的身法。邵青郁悶過后,又不由笑了笑,贊道“鄔兄好冷靜的心境。”鐘采笑嘻嘻地說少乾一直都這么厲害的。
邵青覺得自己不是這么夸的,但鐘小兄弟這么說,好像也對。兩人繼續看向臺上。
白羌也認輸了。
鄔少乾和先前一樣盤坐下來,慢慢調息。同時,他又看向鐘采。依舊是毫不意外地,他收到了來自鐘采的明亮笑容,和關切地打量。
鄔少乾一瞬不瞬地也看著鐘采。
除了鐘采以外,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不在他的眼里。邵青沒有打斷這夫夫倆的對視。
他只是心里琢磨了一下,感覺臺上這位鄔兄還真是挺特別的。應該不是錯覺了。
要是他這個外人離鐘小兄弟近點,鄔兄的視線就會稍微也掃過他,雖然不帶什么惡意吧,但卻是帶著審視的。而他要是保持如今這個站位,也就是剛好能說上話又壓根不湊近的這種,鄔兄就完全看不見他了,仿佛他不存在。
邵青摸了摸下巴,有點感嘆。在他的印象里,還真沒見過這么、這么融洽的夫夫。
擂臺戰還在繼續。
其他各家的很多擂主在防守的時候,因為面向的對手太多了,平時也難免有互相切磋的時候,對彼此的手段多少有幾分了解,所以戰著戰著,總會被針對性打擊,常常十分狼狽。
但這樣的狼狽在各族子女看來,卻是英雄。都不會有所嫌棄的。
而輪到鄔少乾這邊的時候,鄔少乾卻始終是完勝姿態。不少族人咬牙切齒地心里不舒坦,可隱隱約約的,對鄔少乾也有
幾分敬佩。
其他幾個層次的擂臺上,沒有出現鄔少乾這樣的人物。
因此,鄔少乾也引起了巡視全場、高座上那些強者們的注意。
幾位筑宮強者都在養精蓄銳,等著他們之間的交戰,所以來陪同城主、監督們的,都是各家所出的融合境長老。
楊城主也是一位融合境,早就發現了某個開光擂臺附近,人群聚集得更多,叫下屬去查看了情況。而他自己,也遠遠地用神念掃過。
旁邊的監督們是筑宮強者,原本沒怎么留意,只是見到楊城主的舉動后,也才瞥過一眼。
邵家長老看了幾場自家后輩被打落的場景,微微好笑這些小輩此前得意非凡,現在遇見了對手,才知道天高地厚
喬家長老沉吟著“喬暝小子以往面上不顯,實則自視甚高,仗著他那黑暝旗,很不將同輩中人放在心上。在咱們這小城中也罷了,日后去往大城,與其他天之驕子相爭,必定吃虧。現在提前感受一番,倒也是樁好處。
白家長老沒好氣地說“你家那小子雖然在得意處敗得慘烈,心性倒是堅定,非但沒有一蹶不振,反而能迅速調整過來,算是順利過了這個門檻,日后前途必然不差你這老貨,高興就高興,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做什么
邵家長老忍笑道“喬家小子的確不錯。我等修者向來歷經磨難,哪有常勝的在擂臺上落敗,不僅保住性命,還長了見識,可比出外游歷遇上此類生死危機強得多。
喬家長老頓時笑開了臉,心情很好地說兩位對喬暝小子的夸贊,老夫就代他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