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聲響炸開在婉竹的耳畔。
未知的危險來臨,迫著她撐著皓腕起身,將枕頭下藏著的刀攥在了手中,往后躲在木榻深處,姿態戒備到了頂點。
那闖進廂房的男人儼然是摸清楚了屋內的布局,即便燭火已熄,他仍能辨清楚婉竹所在的方向。
沉悶的腳步聲離木榻越來越近,靴底踩在地磚上發出的踢踏聲如一根麻繩吊住了婉竹不堪一折的脖頸,讓她在一瞬間忘了如何喘息。
“乖乖地出來。”
男人終于出了聲,他立定在床帳前,身影高大得仿佛要遮蓋住整個木榻一般。
婉竹不可自抑地發起抖了,她知曉榮氏與杜丹蘿這兩人不會這么痛快地放過她,為求自保她只能耍手段讓齊衡玉留宿在家廟一夜,也好給這兩人些忌憚。
誰曾想,齊衡玉留宿的這一夜反倒成了她的催命符。
男人下流、涎意十足的笑聲再度響起。
婉竹只能勉力克制住心內的懼意,反手握住了自己攥著刀的右手,止住顫意的同時也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抖、不能怕、要一刀斃了他的命才能活下去。
婉竹無聲無息。
男人的耐心也告了罄,他猛地一下撩開了床帳,借著清輝般的余光窺見了隱在夜色里的婉竹。
寢衣單薄,納不住她婀娜玲瓏的身段。
他霎時淫心大起,憶起主家的吩咐和小弟們的揶揄,倒是真起了想嘗一嘗齊小公爺女人滋味的心思。
反正這女子要被賣去那腌臜的勾欄窯子里,他先受用一番也不算什么大事。
男人倏地伸出手攥住了婉竹的腳踝,使了大力將她一把拉到可采擷的身前,眼神黏膩如毒蛇,死死地盯住了身下肌膚勝雪的美貌女子。
女子非但生的明艷動人,且嬌嬌弱弱的連反抗的氣力都沒有,被嚇得只會不停地垂淚,讓男人放下了最后一絲忌憚,欲念直沖腦門,只想肆虐地撕碎眼前那薄如蟬翼的羽衣。
也正是因此,一味示弱的婉竹才趁著男人解下衣衫的時候使盡了全身上下的所有氣力,將藏在脊背下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男人的脖頸間。
被淫意摧得神思松懈的男人被劇痛震醒,脖頸處鮮血如注地般涌出,喉嚨被刺穿的痛意讓他連呼叫的氣力都沒有,只能硬挺挺地往后倒去。
后腦勺墜地之后,他愈發沒了聲息,臨死前睜大著眸子,怎么也沒料想到這柔柔弱弱的連縛雞之力都沒有的女子會在脊背處藏了一把鋒利的刀刃。
家廟外圍的林叢里,立著好幾個張目四望的地痞。
其中一個刀疤臉身量最為高壯,笑著覷了眼家廟的方向,揶揄道“這一單不僅收了銀子,老大還能享用個美人,咱們哥幾個說不準也能分一杯羹,倒是真不錯。”
一小弟便也順著他的話笑道“可不就是嘛我瞧著沒半個時辰老大是不會出來了。”
話音甫落,圍在一處的地痞們俱都不懷好意地哄笑了起來。
兩刻鐘后,見家廟的方向還是沒有半點人影出現,那刀疤臉才疑惑道“這么久了,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