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間,在齊老太太與李氏對她的百般刁難、之中,他從來沒有出言護過她。那怕是一次。
堂屋內各人心思不定,唯獨齊衡玉心中清明一片,他知曉若按規矩禮法他不該為婉竹說話,若他盤笨一些,只怕也就被這么囫圖過去了。
可他偏偏眼聰目明,睢出了這場以齊容燕為餌的陰謀,矛頭正在漸漸指向婉竹。
可恨幕后之人連如此乖巧懂事的燕姐兒都不肯放過。
遼恩公府的人個個欺軟怕硬,一個肆無忌憚地向他討要婉竹,一個使了毒計害了他妹妹,更要禍水東引,將一切的罪責都潑到婉竹的身上去。
他們這樣肆無忌憚,擺明了是不把他和齊國公府放在眼里。所以齊衡玉為婉竹說話,不單單只是要替她保全顏面,更是為了出心底的這口惡氣。
搜身結束后,仿佛是為了印證齊衡玉的猜測,婆子們只說并未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搜到桃汁、桃粉的痕跡。
桃味不易除,若是有人將桃汁、桃粉帶在了身上,婆子們瀆近了一聞便能聞出來味道。
“那倒是稀奇了,廚娘也沒放桃汁,也沒人帶了桃粉,莫非是燕姐兒自個兒害自己不成”榮氏在一旁拱火道。
聽了這話的齊容燕愈發淚流不止,本就紅腫無比的面容上顯出幾分哀哀切切的愁緒來,我
親家太太這話可說的不對,燕姐兒是個周正的好孩子,怎會在大婚前一日故意將自己弄成這副慘樣李氏義憤填鷹地為齊容燕說話道。
齊老太太也壁著眉頭望向了榮氏,雖礙于親家情分沒有多說些什么,可臉上的神色卻已十分不虞。
李姐姐別惱,我不過是白說一句。這事實在是蹊蹺,桃汁、桃粉的味道這般濃郁,除若那人熏了香,否則是再不能聞不出來的。”榮氏如此說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地匯集在了婉竹身上。
月姨娘早些年因為香料落了胎之后便不再用香,伺候的桌席旁的丫鬟婆子們也從不用香,能用香的人便只剩下了婉竹一人。
矛頭再度指向婉竹。
齊老太太上了年紀的人,又大驚大怒過一場,如今已是耗盡了身上大半的氣力,聽了榮氏這話后便吩咐良嬤嬤道你去聞。
良嬤嬤心跳如播地走到了婉竹身旁,一道道視線往她身上投來,激得她掌心出了一層薄汗。其中以榮氏投來的視線最為實熱。
等良嬤嬤走到婉竹身旁,迎上婉竹清清落落的杏眸時,只糾結了片刻便放下了心中的良知,聞遍了婉竹周身上下后停在了她戴著白玉鐲子的手腕上。
“老太太,這里有桃粉的味道。”良嬤嬤道。
婉竹浮在半空中央的心也終于落了地,她望了一眼眸色冷淡的杜丹蘿和難掩惡意的榮氏。總算是明白了一切。
她識相地在老太太發話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等良嬤嬤添油加醋地開口,便對齊老太太說老太太明鑒,我與三小姐無冤無仇,實在沒有理由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