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視角中,他能看到女人如往常一般穿上高跟鞋,拎著手提包,從自家走出。今日于她而言是個不大平常的日子,她難得畫了眼線,新手上路的笨拙讓她一不小心畫歪了好幾次。
她精心打扮好自己,走出了家門。
再出現在大眾視野中,就是她從高樓墜落,身體的大部分都被摔成了一灘肉泥,唯有唇上那抹鮮紅像是被她銜在口中的生命之花。
那一瞬間,望月北川感覺他四周整個世界的色彩正在急速消退。先是周圍樹木的影子,再是頭頂的天空,連陽光的光線都消失不見。世界只剩下單調的黑白灰三色,以及面前鮮紅色的血跡與口紅。
分辨色彩的視覺消失后,其余的感官就能變得更為清晰。
他能聽到周圍圍觀人群的細碎討論聲、風吹過葉片的聲音,乃至另一街區車輛飛馳而過時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都清晰可聞。
血腥的鐵銹味混雜在大量外來人士的陌生氣味之中,令他難以分辨更多獨特氣味。
他這下算是深刻明白每次警方辦案,都要把所有無關人員遣退的理由了。
無他,這群人真是太煩人了,嘰嘰喳喳個沒完,不了零星半點有用線索,卻試圖以自己豐富的想象力純靠腦補還原整起案件的經過。
他覺得,樂于在長廊蹦蹦跳跳擾人清夢而不自知絲毫不做檢討的那群熊孩子們,長大了也就這德行。
人得有個人樣才行,小時候就是一副上天入地唯我獨尊的熊樣,長大后也長不出一張討人喜歡的嘴臉。
望月北川此時的全部身心只能用在維護現場秩序上,保護現場等待警官到來才能證明他的情白。
雖然他有無數種方法與道具讓這群普通人閉嘴,但他終究是要融入這個世界的,能靠自己解決的事就不要一味求助道具為好。
趁這機會,他也能得空多瞟幾眼死者的細節,力求在警方搜索線索中領先一小步。
幾次卷入案件的經驗讓他也從那些警視廳警官身上學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不可否認,警視廳由于人手不足,混入一些吊兒郎當的二流人士,然而常年來往一線的搜查課還是有不少經驗值得他這種外行人學習的。
例如他注意到死者的美甲殘缺了一塊甲片,這出現在一位精心打扮的人身上顯然是個值得在意的疑點。
更多的細節,他還想親自去死者墜樓的高臺樓頂看看,然而眼下他完全走不開,光是應付這群胡攪蠻纏想要觀摩現場的群眾就讓他頭疼。
他就想不明白了,這世界那么高的兇案發生率,怎么大伙還對離奇死亡案件如此熱衷呢
望月北川并不知道,極高的案件發生率又不可能百分百降臨到普通人周圍。能湊一份熱鬧的話,大伙肯定不愿錯過吃飯時的談資來源。
這世界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他那樣的幸運f,出門在外時常遇到倒霉事。
聽到靠近的警笛聲,他終于松了口氣。疏導現場還得讓專業人士來,依他這這脾氣,他都想要和人打上一架,直接把所有人打服,就能讓全部人安靜。
“目暮警官,我好想你”他深情地捧讀,臉上面無表情。
目暮警官
他可不想每次都在案發現場看到這位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