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溫和的人,很少有什么事情能使他憤怒,更遑論憤怒得想殺人。
要知道,即便是面對想要殺死自己的人,楚留香仍會報之以微笑,有時甚至還會報之以同情。
可當他看到幾個男人聯合起來,平白無故地去欺辱一個女人,旁邊的人非但不制止,還在戲耍取樂的時候,他出離的憤怒,簡直想把那幾個禽獸不如的家伙的手砍下來
這么想著,他的手中就多了個酒瓶,內力一震,碎片飛出,精準地擊穿了那幾個人的手掌,于是,上一刻還在高聲嬉笑的人,下一刻便殺豬般凄慘嚎叫起來。
其實他本不想一上來就動手的,縱然要讓這些人吃點苦頭,也總該有一個“洽談”的過程,尤其在這樣一個社會秩序完全混亂的世道,他要做的事是恢復秩序,而不是成為掙扎在混亂中秩序中的一員。
可那個可憐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喊著掙扎,楚留香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觀
現在的情形是,被他救下的女人還沒有搞清楚情況,顫栗著躲在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后,警惕的看向四周,而他則站在大禮堂的外圍,前后左右都是人,他們驚訝地看著他這個不速之客,有人摸出了刀,也有人掏出了槍,之所以還沒有人動手,是因為坐在首位上的男人還沒有發話。
大禮堂亂了一陣,又漸漸安靜下來,很快,連傷了手的那幾個人也不嚎了,滿臉淚花,冷汗岑岑地瞪著他,女人還在哭泣著,楚留香盡量讓自己不去看她,因為無論是憐惜還是憤怒,對他而言都是一種干擾。
“你是那個異能者。”坐在首位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或許他想讓自己的氣質看起來很有風度,很有大哥范兒,只不過他成為大哥的時間還不長,坐著的架勢還沒有被一把把槍圍在當中的楚留香氣勢足。
“那天晚上僥幸讓你跑了,辦事兒的弟兄還讓我罵了一頓,沒想到你這么快就送上門來了,虧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男人本來還想罵一句煞筆,但想想又覺得跟自己的身份不符,生生給咽了回去。
男人抹了把嘴,站起來,悠然地朝楚留香走過去,聲音稱得上輕快“你這時候來找我,看來是跟那個姓張的小子摻和到一塊兒去了一個人來的”
楚留香微笑以對“一個人足夠了。”
男人悶悶地笑了,看楚留香的表情流露出幾分欣賞,當他走到楚留香面前時,手里已經多了一只酒杯“喝酒嗎”
楚留香笑道“無酒不歡。”
“喝啤的還是白的”
這就是楚留香的知識盲區了,他朝桌子上看了一眼,忍不住皺皺眉,道“可我今日過來,卻不是來喝酒的。”
一杯酒已經遞到他面前,男人見楚留香沒接,面子上就有些掛不住,略顯和氣的笑也有些發冷“不是來喝酒的,難不成你是來打架的”
“我是來講道理的。”楚留香淡淡道。
哄堂大笑。
一把槍已抵住了楚留香的頭,子彈也已上了膛“你他媽跑這兒當警察來了來來來,你講,你講啊”
槍口一下下地戳著,周圍充滿了戲謔和嘲弄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