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兒是懂預判的,果然沒過多久,又一道傳送門打開,三個射手一個輔助互相攙扶著走出來,他們身上并沒有外傷,但精神頭明顯不行,看著就像在哪個黑煤窯里打了十年苦工剛被解救出來似的。
人剛出來就直接往地上一癱,手一伸,雷純眨了眨眼睛,從身上解下水囊遞過去,五個人捧著水囊輪著喝,而每個人喝完都會莫名其妙的干噦一下。
雷純嘆了口氣,目光里流轉著淡淡的心疼“竟會這樣艱難。”回身對林仙兒道“你在這里看顧他們,我去做些湯水來。”
林仙兒點頭“帳子里好像還剩三只母雞,都燉上吧,跟蘑菇一塊燉,記得別放那個綠色的香料。”
雷純奇道“為何”
林仙兒撫了撫鬢角,柔媚道“因為西門吹雪見不得那個顏色,一看見就想吐。”
雷純了然一笑,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知道了。”
燉雞是一件很花時間的事,等她把一大鍋熱騰騰的雞肉蘑菇湯燉好搬過來的時候,崔凡克的宮殿里已經躺了七個人,而一開始出來的幾個人包括林仙兒都回去了。
雞湯黃澄澄的,湯面上飄著厚厚一層油,麥餅也是現烤的,咬一口焦香酥脆,鍋蓋一揭開,那醇厚的香味兒一下子就把殿內揮之不去的血腥氣給壓了下去,在地上挺尸的七個人一下子就跟離了水的魚似的跳起來,碗都來不及拿,用勺子往桶里一撈,撈起來就往嘴里炫,被燙的直吐舌頭。
倒也不是餓,純粹就像想壓一壓嘴里那股又苦又丑血腥味兒,藥劑管用是管用,就是一個賽一個的難喝,一個賽一個的惡心。
雷純光看著就挺不落忍的,憂心忡忡道“里頭怎么樣了”
胡斐放下勺子,抓了抓胡子,模樣頗為悵然“里頭還挺熱鬧就是那只怪物太難打了,不但皮糙肉厚,還恢復的特別快,想要殺死他,就得一刻不停的打,絕不能讓他有任何一點喘息之機。”
見雷純臉色實在蒼白,胡斐下意識的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一下,手剛伸出來又覺得不妥,最終一巴掌拍著自己頭上,指了指鍋“這個還得勞煩你多做點,我們輪流出來吃”
雷純忙道“應當的,怪物勢強力大,你們也要多加小心。”
一旁柯鎮惡將鐵杖在地上重重一敲“怪物可恨若是我的機甲在,哼,何至于讓他囂張至此”
說來真是憋屈得很,堂堂飛天蝙蝠,在他那個地界也可算是一流高手,到了這破地方連個射手都混不上,只能當輔助他柯鎮惡能當輔助敏捷加滿滿場游走著給別人送藥那簡直跟送了他的命差不多
作偽是不成的,大家在一起久了,閑來無事也愛過上幾招,誰幾斤幾兩,彼此心里都有數,討論戰術的時候非但沒有把他算在戰士里,甚至連把弓都沒給他,柯鎮惡很不服氣就在方才,他終于瞅準機會沖到怪物近前,一鐵杖輪過去,蓄了十成十的力打在墨菲斯托身上,魔神別說還手了,連個眼神都沒分過來,他是被那個眉毛底下倆窟窿眼兒純為出氣,射箭準頭還不如瞎子的家伙給誤傷的。
驟然受此侮辱,讓柯鎮惡格外想念自己擁有機甲的那段日子,星際時代雖然不好混,但他怎么說也是高級機甲單兵啊性別分化成o又怎么樣他早就過了易感期的年紀了那些膽敢嘲笑他不自量力的家伙,怕是連初級機甲都開不動吧
他這邊正幻想著如何把那些看不起他的家伙都弄到星際戰場出氣,另一邊,打怪團卻結結實實的跟墨菲斯托耗上了。
他們從囚牢外打進囚牢內,從地下一層打到三層,一曲好運來已經單曲循環了兩百多遍,聽的人煩不勝煩,暴躁不已。
元十三限一邊打一邊罵,腦仁都快炸了,偶爾還要承擔來自已然崩潰的隊友的箭矢問候。
“元十三限你他媽的能不能死一死啊別在那放好運來了煩死了”
“你換一首歌放吧,求求你了,我寧愿聽風卷塵沙起啊”
光是放歌也就算了,偏偏氣氛組技能還時不時的冒出來搗亂搗亂,一會兒蹦出來一群舞龍舞獅的,一會兒冒出來穿著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目視前方“親愛的來賓,親愛的朋友,大家晚上好”說完就是一陣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熱烈的鼓掌歡呼聲。
偏偏這該死的氣氛組還有絕對防御,連墨菲斯托都錘不動分毫,他們親眼目睹了魔王被這些家伙煩的受不了,一個大跳蹦起來踩在那群舞龍舞獅隊伍的頭上,本以為是一片骨肉四濺,沒想到魔王居然硬生生的被舞龍舞獅隊給頂起來了,頂起來了
可憐的墨菲斯托都沒站穩,龐大的身軀一下子就被甩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人家還是該唱唱,該跳跳,非但沒人扶她一把,反而一群人趁機圍毆她這個幾千萬歲的老人家,非常不講武德。
時間越拖越久,意想不到的變故越來越多,原本安排好的陣型全然陷入了混亂狀態,不甘心當射手的人全跑去近戰,本就不多的輔助撿起了射手的弓箭,站位亂成一片,肉盾抗下了這個,就顧不上那個。肉盾抗揍那確實是抗揍,但一直挨揍也實在憋屈,石觀音就覺得很憋屈,偷偷地轉換點數去錘怪。
若是有經驗的指揮一定會立即制止這種亂象,可惜的是,西門吹雪有經驗,但他獨行俠當慣了,腦子里壓根就沒繃著指揮戰局的那根弦,上官金虹倒是可以指揮,可他沒一點刷怪經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