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疏的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玻璃杯冰涼又堅硬的杯壁,仿佛這么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冰冷溫度能夠稍微慰藉一下他此時灼熱的心思。
當眼前的少女朝著自己露出極盡輕蔑的傲慢笑容時,他的心臟幾乎是不受控制地突然加速跳動了起來,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擊著他的胸腔,震耳欲聾。
此時包廂內沸沸揚揚的嘈雜聲響似乎都不足以完全掩蓋住他此時劇烈的心跳聲。
凌疏有些狼狽不堪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他看著自己手邊還剩下小半瓶的酒,心里暗自揣度著這些酒是否能夠緩解一下他喉嚨里那止不住的干渴之意。
而洛檸鳶只是漫不經心地垂著眸子,神色慵懶。她纖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搭在了自己面前的桌面上,白皙的指尖若隱若現地倒映在光滑如鏡面的斑駁大理石中。
她甚至懶得再多施舍給凌疏哪怕一個眼神。但是,凌疏卻絲毫不在意她冷淡至極的疏離態度,或者說現在的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凌疏擰開了洗手池的水龍頭,將冰涼的自來水用力地拍在了臉上,好像這樣就能夠撲滅自己臉上的灼灼熱意一般。
然而,他忽然感覺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那人的力道很大,仿佛要直接掐碎他的骨頭一樣。
“凌大少爺。”裴越微微彎下腰,湊到凌疏的身邊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一副吊兒郎當的懶散模樣。
但下一刻,裴越的語氣便陡然間冷了下來“你怎么還敢靠近她呢”說著,他按著凌疏肩膀的那只手便猛地加大了力道。
“裴越,我忍你很久了。”凌疏隨手關上了水龍頭。他不緊不慢地直起了身子,眸光微沉。
“你不服氣的話,我們可以再打一架啊”裴越咧開嘴笑了笑,但他的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是不是我上一次打得還不夠狠沒能讓你長長記性。”
“一條只會亂咬人的瘋狗。”凌疏閉了閉眼睛,他毫不客氣地諷刺道,“你算什么東西”
說到底,裴越也只不過是一條千方百計地想要引起洛檸鳶注意的野狗而已。圈子里暗中覬覦她的人不知凡幾,裴越這種人又有什么資格替她出手教訓自己
“周小姐來了。”有人突然開口朝著包廂門口處問候了一句。
洛檸鳶微微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只見周墨遙今天穿了一條精致的黑色短裙,被燙成大卷的墨色長發隨意地披散在她的肩頭,如同一只優雅又神秘的暗夜精靈一般,整個人看起來倒是與先前在宴會上的溫婉形象大相徑庭。
“洛小姐”周墨遙和其他人一一打過招呼之后,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接著便主動朝著洛檸鳶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周小姐。”洛檸鳶微微點了點頭,柔聲回應了她。
見周墨遙主動坐到了自己的身邊,洛檸鳶便隨手舉起了面前盛滿酒液的玻璃杯。
“祝周小姐回國快樂。”她眨了眨眼睛,輕輕地與周墨遙碰了碰杯。
少女的眼底氤氳著清澈的笑意,看起來就如同明媚春日里的潺潺流水一般清瑩秀澈,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
“那就借洛小姐吉言了。”周墨遙的唇角處也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容來。
眾人寒暄著喝過幾輪酒之后,便有人提議著玩“國王游戲”抽到鬼牌的人即為“國王”,可以命令任意兩個號碼做任何規則以內的事情。
至于所謂的“規則”,自然是由參與者來制定的。只不過,這個圈子里的人一般都比較“開放”。所以,規則的范圍也會相對較為“寬松”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