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如常,語氣平靜,讓人完全聽不出來他此時的情緒到底如何。
洛檸鳶不由地挑了挑眉,神色輕佻。
“江暮寒。”少女從善如流,她一字一頓地慢慢念起了他的名字,“江、暮、寒。”她又再次念了一遍。
原本帶著幾分蕭瑟與冰冷意味的淡漠字眼,在她口中卻被念得纏綿又繾綣。每一個字上都被裹滿了甜膩的蜜糖,字與字之間黏黏糊糊地糾纏在一起,曖昧不清。她微微拖長的尾音像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堅韌絲線,讓人難以掙脫。
江暮寒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原來還能被念得這樣勾人。
心跳驀地亂了一拍。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他甚至能夠無比清晰地感覺到少女呼吸時胸口處連綿不斷的微弱起伏。
而洛檸鳶卻依舊渾然不覺地朝男人勾唇笑了笑。她顯然很信任他。
“很好聽。”洛檸鳶毫不吝嗇地夸贊了他一句,語氣里滿是由衷的贊美之意。
“不過呢”她一邊繼續說著,一邊踮起了腳尖,“我還是更喜歡喊江先生。”
下一刻,江暮寒的身體便極為明顯地僵硬了起來。
因為少女突然毫無預兆地再次湊到了他的耳邊。
是比上一次要更加靠近的距離。
少女說話間溫熱的吐息輕輕地拂過耳畔,帶起一陣細微的顫栗之感。柔軟的唇瓣不經意間蹭過了他的耳垂,一陣細微的摩擦感逐漸蔓延開來。
“江先生”個字幾乎是被少女含在舌尖上滾了兩圈,然后才被她慢慢地吐了出來,又一點一點地鉆進了他的耳朵里。
還比上一次更加過分了。
江暮寒完全沒有預料到少女“卷土重來”似的“冒犯”行為。他微微偏了偏頭,臉上原本冷淡又疏離的神色幾乎快要裂開一條幾不可察的縫隙來。
可他最終還是沒有選擇伸手推開她。
哪怕少女的行為明顯已經過分越界了不過毫厘之差,她就快要親吻到他耳畔處的肌膚了。
男人心中那一條看似不可逾越的“牢固”底線,正因為洛檸鳶“莫名其妙”的任性舉動,而被迫地一退再退,直到最后退無可退。
“好。”半晌之后,江暮寒才聽見自己慢慢地開口回應了少女。
事實上,就連江暮寒自己都不知道,他這一聲簡潔明了的“好”里到底包含著怎樣的情緒。
僅僅只是在回應有關于稱呼方面的問題嗎亦或是他同時還一并默許了少女對自己做出來的、過于出格的“失禮”行為
洛檸鳶很快就暫時放過了江暮寒。她并沒有注意到在男人被發絲遮掩住的耳尖之上,此時正泛著一層極淺極淡的緋色。
而江暮寒表面上看似鎮定自若的冷淡反應,倒是讓少女的心中又莫名其妙地多了幾分理直氣壯的坦蕩底氣。
調皮的小貓并不會因為別人的忍讓與退縮而收斂半分,她只會越來越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