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鶴眠只覺得驚訝極了。
他的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起了自己剛剛被少女親過的唇角處,看起來似乎是想要再次認真地感受一下那轉瞬即逝的柔軟觸感。
分明只是簡簡單單的唇瓣相觸而已,可他卻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心神恍惚就像是突然間碰到了一團軟綿綿的云朵,又像是輕輕地咬下了一塊甜甜的棉花糖,實在讓人回味無窮。
周鶴眠的思緒幾乎是不受控制般地向著某個未知的深淵不斷地滑落了下去。
他剛剛在鬼屋的監控錄像中看到的、活色生香的艷麗畫面,此刻仍然歷歷在目。于是,下意識地,他莫名其妙地聯想到了更多不可言說的事情。
甚至,他還隱隱覺得有些惋惜。
既然洛檸鳶想要留下所謂的“把柄”來“要挾”自己,那么,她為什么不干脆直接做到底呢
讓事情變得更加逼真一些,等到“證據確鑿”,他便自然“百口莫辯”了。
僅僅只是唇瓣相貼而已,其實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說服力。
如果洛檸鳶能夠像他剛剛在監控錄像里看到的那樣,勾著他和自己更加深入地接吻,唇齒交纏,那么
這樣想著,周鶴眠的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了少女嫣紅的唇瓣上。
“怎么了”洛檸鳶故作無辜地開了口。她輕輕地歪著頭,臉上的表情澄澈無比。
幾縷鴉黑的發絲從她瑩白圓潤的肩頭輕飄飄地滑落了下來,在空氣中搖曳出了一小片影影綽綽的細碎光影。
這時候,周鶴眠才堪堪回過神來。他猛然間意識到了自己此時到底正在幻想著一件怎樣不切實際的事情。
他不僅沒有覺得反感,甚至還希望她能夠“假戲真做”。
男人微微低下頭,無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指尖。
在他指腹處的白皙肌膚之上,正暈染著一抹極淺極淡的緋紅色彩是大小姐剛剛在他的唇瓣上留下來的口紅痕跡。
周鶴眠有些恍惚地抬起了頭。他又慢慢地抬眸看向了面前鏡子里倒映出的自己。
鏡中的男人穿著一身筆挺正裝,相貌英俊,五官精致而深邃,從頭到腳看起來似乎都毫無瑕疵。只不過,他的薄唇附近,此時卻斜斜地印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緋色口紅印,仿佛某種不可言說的曖昧印記,實在引人遐思。
莫名其妙地,他的喉結幾不可察地上下滾了滾。
周鶴眠微微地抬了抬手。他衣領處的紐扣被一絲不茍地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顆,純白的領口牢牢地箍著他修長的脖頸。
大概是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像被衣領束縛得太緊了的緣故,他不自覺地伸手拽了拽自己領口處的布料,想要緩解一下喉嚨處泛濫著的燥熱與壓抑之感。
“洛小姐未免把我想得太壞了些。”
周鶴眠的語氣仍舊平靜如水,聽起來毫無波瀾,仿佛洛檸鳶突如其來的“冒犯”行為完全沒有對自己產生任何影響一般。
可是,他的聲音里卻莫名其妙地摻雜了幾分喑啞的意味,讓人隱約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危險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