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里面,朱瞻基正在皺眉看著一張紙,上面記錄著解縉在永樂朝犯的事。
“德華兄,解學士天資不凡,就是……性子直了些。”
方醒嘆息著,解縉可不止是性子直了些,而是直的沒有轉彎的地方。
當年朱元璋就很欣賞他,直接讓他在自己的身邊侍奉。明眼人都知道,只要解縉不出差錯,此后的仕途幾乎沒有誰能阻攔。
可解縉卻是膽大到了沒邊的程度,剛當官,馬上惹怒了兵部上下,被搞得灰頭土臉的下放了。
可這位大哥還是不省心,朱元璋開始動李善長的時候,誰都知道這是一件大案,涉及的因素非常復雜,沒人敢去置喙。
可解縉居然代替別人上疏為李善長求情,這下朱元璋總算是知道了這位神童的根底。
情商不夠啊!
不過朱元璋還是挺欣賞他的,所以只是叫來了他的父親解開,讓他帶解縉回家,十年后再來。
朱元璋對待解縉幾乎和子侄般的關愛,可這位還是辜負了他的關愛。
“德華兄,你認為紀綱會怎么下手?”
方醒瞇眼看著外面的鵝毛大雪,緩緩的道:“等!”
“等?”朱瞻基不解的道:“等什么?”
“等紀綱出手!”
方醒淡淡的道:“紀綱不敢私下動手,必然要在陛下那里找個借口或是理由,否則他就死定了!”
朱瞻基也了然道:“解學士雖然人在詔獄,可皇爺爺這段時間已經提起過他幾次了,好像有些懷念之意。”
方醒幽幽的道:“這就是紀綱要下手的動機啊!”
“你想想,以解學士之才,出來后要是陛下那邊任用高位,那紀綱還坐得住嗎?”
紀綱干的壞事很多,可在朱棣沒有動靜之前,誰也不敢去彈劾。
“可解學士敢啊!”
朱瞻基也是無語了,解縉本就和紀綱有仇隙,見不慣紀綱很久了,他如果出來,紀綱真得要擔心被解縉掀老底。
沒等多久,朱高熾就回來了。
一進來,朱高熾就揮揮手,梁中馬上就趕走了所有的宮女內侍。
等人都走后,朱高熾坐在椅子上,疲倦的道:“紀綱方才來了。”
方醒的雙拳握緊,淡淡的道:“殿下,可是提及了解學士?”
朱高熾跺跺腳,眼中有些糾結之色,“方才紀綱送上了囚籍,解縉在最后,可父皇還是看到了。”
嘶……
方醒的身體后仰,倒吸了一口涼氣。
“紀綱這是有意把解學士放在后面,如果陛下未曾提及他,那么大概他動手的時間會晚一些。”
朱高熾搖頭道:“父皇看到了,說了一句解縉還在啊,臉色有些緩和。”
要動手了!
方醒回身看著外面已經開始在地面積蓄的雪,起身道:“殿下,紀綱要動手了!”
“為何?”
朱瞻基問道:“紀綱應該不敢馬上動手的吧?”
方醒苦笑著,心想紀綱要真殺了解縉,哪怕不是朱棣的意思,可有那么一句話在前頭,紀綱就有功無過。
陛下!臣這不是在為您清掃垃圾嗎?
“陛下以往可曾……暗示……”
方醒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了朱高熾眼中的怒色。
“好一個紀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