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縉的眸色一暗,“沒有你來干嘛?”
這話一點都不客氣,按理紀綱該發怒的,可他卻笑吟吟的道:“紀某看著解學士在詔獄中讀書不止,心下仰慕,所以想著能否找個辦法,讓解學士出去。”
解縉不屑的道:“謝某不需要,紀大人請回吧。”
紀綱垂眸,隱住了那一絲厲色,笑道:“那可否飲一杯?”
解縉搖搖頭,拿起書本,又繼續看了起來。
“哈哈哈哈!”
紀綱突然起身大笑道:“謝學士,紀某不過是取笑罷了,今日陛下已經有了這個意思,旨意不日就到了。”
“果真?”
解縉把書一丟,追問道。
紀綱嘴角含笑,篤定的道:“當然,陛下的意思紀某敢亂說嗎?”
“陛下啊……”
解縉不禁淚水橫流,紀綱趁機拉了王謙出去,在角落里低聲問道:“你那主意不會出錯吧?”
王謙正好在最角落里,身影黯淡,只有那雙眼睛在閃著光。
“大人放心,您想想,解學士當年可是在胡廣現在的位置,咱們錦衣衛哪敢得罪他,這不看到大雪,就讓他老人家出來看看雪景,散散心……”
紀綱的身體微微一震,冷道:“誰知道解學士太過興奮,結果一頭就栽進了雪堆里,等我錦衣衛的人拉起來時,已然晚矣!”
王謙輕笑道:“正是如此,陛下就算是知道了解縉的死訊,估摸著也就是嗟嘆一下,他老人家忙著呢!”
紀綱點點頭,拍著王謙的肩膀道:“你好好的做,本官自然會看在眼里。”
等再次進去時,解縉都已經喝上了,紀綱馬上就加進去,不住的恭賀著他……
而方醒此時也召集了黃鐘和馬蘇,三人正在想著怎么才能把解縉解救出來。
馬蘇只有旁聽的份,所以他坐在最邊上。
黃鐘沉吟道:“伯爺,那詔獄戒備森嚴,咱們也不能去硬闖啊!否則就是大罪。”
方醒也是有些撓頭,硬闖詔獄的后果,那幾乎就是在試探朱棣的底線。
“要不讓殿下……哎!也不行啊!”
黃鐘搖頭道:“要是殿下觸怒了陛下,那……”
“那估摸著陛下會以為太孫已經迫不及待了!”
方醒把黃鐘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
朱瞻基要是讓朱棣感受到了這種心思,怕是和太子父子倆都要一起倒霉了。
時間在流逝,看著外面越積越厚的雪,方醒仿佛看到了那個被埋在雪中的解縉,醉醺醺的,就這樣被凍死在詔獄之中。
方醒的眼神一點焦距都沒有的在書桌上緩緩移動,當看到那本教材時,方醒猛的起身,喊道:“老七,你和小刀跟我走。”
黃鐘和馬蘇都不知道方醒想干嘛,就起身追到了外面。
辛老七和小刀馬上就趕來了,方醒看到方五在后面,就交代道:“你馬上就去詔獄的外面盯著,有異常就叫人來報,我這就去找太孫。”
等辛老七去準備馬匹時,方醒回身對黃鐘道:“學生,我忘了解縉曾經教過太孫!”
黃鐘還沒想到這里面的奧妙,方醒就沖進了書房里,很快就拎著個包出來了。
“我們走!”
馬蹄聲遠去,黃鐘面色凝重的嘆道:“那可是解縉啊!我大明難得的大才!”
而此時大雪已經覆蓋了腳面,天空依然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