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次過后,咱們還是尋幾家勛戚合伙吧,不然兒子總是擔心……父親,父親……”
劉辟顯呆呆的看著虛空,手一松,幾張信紙滑落下來,飄飄蕩蕩的飄到了劉山仁的腳邊。
“……辟顯兄,事不諧矣!兄當早做打算……”
劉山仁撿起第二張信紙,仔細看去,頓時渾身冰寒。
“……劉辟顯,老賊!老而不死是為賊!老賊你害苦了我……”
“……劉辟顯,此次若是被你牽連,本官發誓,一定會把你給吐出來,讓你千刀萬剮……”
“父親……”
劉山仁的手同樣一松,失魂落魄的道:“父親,大事不妙了!”
劉辟顯的老臉發紅,放在大腿上的手一直在顫抖。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來,“快去!快……去讓他們來……”
劉山仁的身體也在發顫,他只覺得大腦發蒙,根本就沒有了平日里的機變:“父親,讓誰來?”
劉辟顯用手拍打著桌子,吼道:“趙燕青和馬東林,還有……還有去請了雷斌來,快去……”
可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最后只來了趙燕青和馬東林,兩人都是笑嘻嘻的,以為是有好事。
看到沒有雷斌,劉辟顯問道:“雷知府呢?”
劉山仁吶吶的道:“父親,那幕僚說,雷知府去了鄉下巡查春耕,今日肯定不回來了。”
劉辟顯本來是滿懷希望,可卻等到了這個答案,他咬牙切齒的道:“這是在撇清!這是在撇清!”
趙燕青和馬東林相對一視,心中都生出了些不好的預感。
這兩人和已經被抓的蘇八維都是揚州府的大鹽商,平日里三人走動很近,聯起手來的力量連知府都得要三思而后行。
“辟顯公……”
趙燕青有些忐忑的問道:“可是出了急事?”
劉辟顯氣的胡子都歪了,喝道:“金陵的消息,陛下出手了!”
“噗通!噗通!”
趙燕青和馬東林驚駭欲絕的跌坐在地上,馬東林急道:“辟顯公,這消息可是真的?”
朱棣一旦出手,那后果幾乎不用想,抄家滅族是肯定的。
“滾!你們都滾!”
劉辟顯站起來,搖搖晃晃的罵道:“都是你等小人作祟,否則老夫怎會落到這等境地,滾!都滾!”
趙燕青咬牙爬起來,給了馬東林一個眼色,然后發狠道:“劉辟顯,當年可是你兒子主動找到我等要好處的,這時候你還想撇清?老子告訴你,做夢!”
馬東林不屑的道:“劉山仁,當年可是你上的門,還威脅說能滅我滿門,怎么著,你父子倆這是要過河拆橋?”
劉山仁怒道:“你等還有心思在這里糾纏,等圣旨到時,就等著全家抄斬吧!”
趙燕青陰測測的道:“那你說怎么辦?別說你家沒有辦法,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走!”
劉辟顯已經平靜下來了,他對劉山仁吩咐道:“老大,你馬上去后宅叫人收拾細軟,讓劉成找幾個靠得住的家丁,咱們一家子馬上就走!”
“父親,可是咱們能去哪啊?”
劉山仁從小就沒吃過苦,所以一聽要出逃就慌了。
“這還得要看兩位的了!”
劉辟顯的腰板筆直,哪里還有那個老態龍鐘的樣子,他死死的盯著趙燕青道:“老夫知道你在外島有交情,那就趕緊回家收拾吧,不然大家誰都別想走!”
馬東林一聽就更慌了,他抓住趙燕青的衣服,脫口道:“趙兄,咱們馬上就走吧。”
趙燕青同樣是一直在盯著劉辟顯,沉聲道:“辟顯公,趙某希望再次回來的時候,還能看到你坐在這里,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