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陳建安的眼中閃過一抹瘋狂,令道:“殺過去,只要能擒住方醒,咱們都能活!”
是啊!只要能擒住方醒,用他當做人質,誰敢動手?
那可是太孫之師,傳出去大明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方醒看到叛軍很快就整隊完畢,一聲發喊后就沖了過來,就有些牙痛的對徐景昌道:“這種規模的攻擊,定國公,俘虜可能會少很多啊!”
徐景昌好歹是武勛,當然知道這種集團沖擊下的防御壓力,所以只能是閉上眼睛擺手道:“罷了罷了,方醒,哥哥我不看了,你……盡量多留些啊!”
方醒莞爾一笑,回身看到村子里的交趾人都在看著這邊,就淡淡的道:“老七,投石機三輪,火槍齊射十輪,我最多給你這么多時間。”
“老爺放心。”辛老七信心十足的道:“小的保證多抓俘虜!”
方醒看著那些已經沖到兩百米前的叛軍,微微搖頭道:“不關俘虜的事,今日當著這個村子的交趾人,咱們必須要快速擊潰陳建安。”
這就是震懾,你一萬多的‘義軍’沖擊兩千多的步兵,可卻被幾耳光抽翻在地,這個戰績通過這些交趾農民傳播出去,會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自己掂量掂量。
“放!”
“轟轟轟轟!”
當瓦罐炸彈在叛軍的中間爆炸開時,陳建安艱難的吩咐道:“收回來,投降。”
然后他下馬,就像是那些虔誠的信徒,一步一叩首的向著明軍而去。
“投降了!我們投降了!”
可喊話還是晚了些,第二波黑點又來了。
“轟轟轟轟!”
“投石機停止!”
令旗揮動,戰場上只剩下了那些被炸的死傷慘重的叛軍在喊叫。
而這個喊叫很快就停止了,準備潰逃的叛軍從中間散開了一個通道,呆呆的看著后面。
陳建安緩緩的,近乎于是爬行著進入了這個通道。
他無視了部下的愕然和傷心,只是忍著屈辱在爬行。
看到戰斗結束,而方政也從后面包抄了過來,徐景昌和王賀就到了前方。
“那人是誰?”
徐景昌覺得那人就像是個乞丐。
“是陳建安。”
方醒玩味的看著那個爬行的身影,手中卻握住了刀柄。
王賀看著那個虔誠的身影,贊道:“既然能幡然醒悟,咱家看是不是可當做興和伯說的那個什么典型,也能招安一些人嘛!”
方醒微微一笑:“別人都可以招安,可這人不行。”
“為何?”
王賀有些納悶的問道。
大明最喜歡的就是俘虜對方的大將或是貴族,然后獻俘金陵。
每一次獻俘就是對民心的一次提振,也是皇帝在昭告天下:這天下還是大明的天下,若有不臣,這些人就是榜樣!
而像陳建安這等虔誠的俘虜,大明皇帝很有可能會加官,甚至會派回交趾來。
方醒看著那些叛軍都面露戚色,不禁冷笑道:“這人還在收買人心呢,順便還能讓咱們看到他歸降的誠意,這等心思,老王,你覺得如何?”
徐景昌不屑的道:“這和賭輸了就裝可憐有何分別?老子遇到這等人,多半是打個半死,然后再去他家拿東西。”
王賀郁悶的道:“咱家就想著能有個乖巧些的叛逆,誰知道會有這些花花腸子,罷了,就當此人戰死。”
當陳建安千辛萬苦的爬到方醒的馬前時,膝蓋已經被磨破了,身后留下了一條血路。
“國公爺,伯爺,小的抗拒王師,罪該萬死,還請饒過小的手下,他們大多都是農夫,阮帥進逼,小的沒辦法才召集了他們自保。”
“好。”
方醒干脆利落的說了聲好,陳建安馬上就面露喜色道:“多謝兩位貴人,小的愿意做牛做馬報答兩位貴人。”
“好。”
方醒還是淡淡的答應了,讓陳建安局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