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罪啊!有那么多?”
方醒和尚云并肩而立,他喃喃的道:“你說寫奏折這人吧,真特么的不要臉!”
尚云一臉的忠貞不屈,就當是沒聽到。
而御史已經警惕的在盯著方醒,生怕這位被朱棣稱之為憊懶的興和伯弄出什么幺蛾子來。
“其一,任用私人,臣得知聚寶山衛平日是由林群安操練,可戰時卻是由興和伯的家丁掌控,連斥候也是如此……,陛下,興和伯此舉野心昭然若揭,其心可誅!”
大太監停住了,示意方醒辯駁。
“咳咳!”
方醒看了一眼朱棣,在御史的呵斥之前趕緊說道:“陛下,聚寶山衛的前身是幼軍,當年抽調出來一個千戶所為太孫殿下的親軍,可這些軍士大多不諳軍中戰法,所以臣才帶著家丁們去操練一番。”
“至于戰陣指揮,當時的聚寶山千戶所是以火器為主,除去臣的家丁之外,找不到稱職的指揮者。等后來操練嫻熟了之后,臣的家丁除去辛老七和方五之外,都已經離開了指揮的位置,此事不少人都知道,臣請陛下明察。”
“陛下,興和伯手握聚寶山衛的精銳斥候,那辛老七在戰陣之上不知道籠絡了多少人心,這是在化公為私啊陛下。”
尚云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封信,有太監過來接過,檢查后遞給了朱棣。
“陛下,這封信是前聚寶山衛的指揮同知董辟寫給臣的,董辟說當年他任職于聚寶山衛時,興和伯在軍中一手遮天,陰使人排擠他,到了后來更是準備聚眾鬧事逼走他……”
董辟曾經是朱棣的侍衛,被派去聚寶山衛擔任指揮同知。可這人過于高高在上,最終不得將士們的認可,差點兵變,最后還是方醒拖著病體壓了下去。
想起這些舊事,有御史就躍躍欲試的想出班。
能彈劾倒一位伯爺,這對于御史來說就是大功,今年的考核肯定是上上。
“咳咳!”
左都御史劉觀垂眸干咳了一聲,讓那準備出班的御史,和準備觀望一下的御史都心中一涼。
新任的老大不許怎么辦?
劉觀可不是善茬,這位幾經沉浮,從洪武年開始就不斷的在升官和降職、發配中度過,直到今年朱棣才把他從刑部吏員提到了左都御史的位子上。
這種‘提拔力度’堪稱是空前絕后吧!但別忘了,這位先前可是刑部尚書,后來因為辦事不利,直接被降職為刑部吏員。
而且劉觀早年曾經擔任左副都御史,后來是禮部尚書,所以威權甚重,這些御史不敢違命。
方醒聽到董辟的名字后就冷笑道:“陛下,臣敢打賭,董辟的書信肯定是早就寫好了的,尚大人此時才拿出來,敢問是何居心?!”
尚云面不改色的道:“陛下,這封信臣是早已收到,可那時興和伯罪證不顯,臣恐誤會了重臣,就把它擱置了。”
朱棣已經看完信了,他沉聲道:“興和伯可有話說?”
方醒當然有話說,他先隱蔽的對面帶憂色的張輔和夏元吉等人含笑瞟過,然后正色道:“陛下,臣冒昧了。”
張輔的心猛的一跳,就看到方醒的腰背一下挺直,然后朗聲說道。
“陛下,董辟未曾經歷軍伍,更不懂火器的使用和戰法,就貿然更改操練方法。而那些將士們都經歷過戰陣,自然知道他的法子不對,于是就進言,可董辟剛愎不納,后面才引發了沖突。”
方醒目光炯炯的環視一周,沉聲道:“陛下,尚大人不提臣還忘了此事,所以臣建議,此后在軍中任職者,必須要有相應的戰陣經驗,否則將不知兵,將不知戰陣,危矣!”
所有的武勛都盯著方醒和尚云,肚子里幾乎都要氣炸了。
尚云你這個撒比,看看你干的好事!
這些武勛的子弟多半都得在軍中任職,可要是朱棣同意了方醒的建議,難道還得讓他們的子弟從大頭兵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