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春天格外的嫵媚,今年大明并無戰事,所以民間并未征發役夫,讓百姓能從容的布置春耕。
而朝中也因為朱棣今年并未流露出北伐的意思,而且居然不去北平行在,所以各部都輕省多了。
按照夏元吉的說法,那就是他最近都胖了不少,若是這般下去,他遲早會變成個大胖子,一人占據兩個班位。
而朱棣近來膝蓋好了許多,連御醫們都嘖嘖稱奇,最后歸咎于太醫院常年治療的功勞。
朱棣放下酒杯,皺著眉頭咽下了那味道古怪的藥酒。
大太監過去蓋蓋子,俯身時看到大瓷瓶里的那幾條毒蛇,不禁連汗毛都立了起來。
“陛下,有興和伯的奏折,還有禮部出使朝鮮的奏折。”
朱棣用手捋捋長須,接過幾分奏折道:“上朝。”
早朝,朱棣把奏折交給了大太監。
“……猛哥帖木兒與李滿住縱容,朝鮮提供弓箭,若是再晚到片刻,文拉山驛站必然不保,百姓將受屠戮,臣剿滅野女真,訓斥了二人……”
“……夜半突襲,幸而臣所部斥候半途示警,擊潰叛逆,斬殺猛哥帖木兒及李滿住,收攏余部。”
“朝鮮敢不臣至此,臣顧全大局,令人前去催促交還大明故地,然良久無訊,此視我大明于無物也!是可忍孰不可忍,臣將領軍前往,朝鮮若不屈膝向大明臣服,則其國當滅也!”
臥槽!
還有些沒進入狀態的群臣都懵了。
這是什么?
攻打朝鮮?
胡廣出班道:“陛下,可有證據指向朝鮮?”
朱棣扔了一張紙下來,胡廣撿起仔細一看,頓時就啞口無言。
回班后,楊士奇低聲問道:“那是何物?”
胡廣垂首道:“是文拉山驛站軍士和百姓的指印。”
楊士奇倒吸一口涼氣道:“方醒做事穩妥如此嗎?”
居然早就想到會有人質疑,干脆就讓那些軍士和被救下的百姓簽字畫押。
金幼孜出班道:“陛下,朝鮮歷來恭謹,會不會是中間出了什么差錯,興和伯應該等使團反饋之后再行動作才是。”
“是啊!陛下,若是誤會,那大明的藩屬國將會人人自危,從此不復萬國來朝之盛況,可惜可嘆啊!”
“陛下,臣以為當下旨……也晚了,當去人安撫朝鮮國才是,然后果斷處置,才能挽回聲望。”
朱棣聽到果斷處置,就冷笑了一聲,然后讓大太監念了一份奏折。
“……朝鮮國王當面應諾,此后托病不出,臣多次請見未果,幸而錦衣衛百戶官許昌國趕到,當即斬殺辱我大明者……朝鮮國王未見病患之色……”
朱棣冷哼一聲:“李芳遠對大明不恭,朕已給了興和伯專斷之權,殺殺他們的威風也好,免得時日久了,就忘了我大明的威權!”
“興和伯建議派軍駐守奪回之地,朕準了。”
夏元吉一聽就頭痛的道:“陛下,那邊補給不易,耗費太大呀!”
“是啊陛下,走陸路到那邊,一路的損耗……”
“誰說要走陸路?”
朱棣淡淡的道:“走海路,一年能省下不少物資,興和伯還準備令那些女真人種地,減少損耗。”
這是要重開海運的先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