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真抬眼道:“大明對外總是以和為貴,興和伯卻在臺州府犯下了殺孽,而且我還聽說興和伯在大明乃是儒家的叛逆,可惜未曾一睹興和伯的巨著……,那么,大明是想長久呆在倭國,還是懲戒了就走?”
這個和尚倒是敏銳,方醒淡淡的道:“我要尋礦,明白嗎?別把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栽在我的頭上。”
“尋礦?銀礦?”
“對,銀礦。”
方醒的眸色漸漸冰冷:“大明需要大量的白銀作為保證金,否則寶鈔就會作廢,你明白嗎?”
釋真的身體一松,脫口道:“可是石見國?”
方醒冷冷的看著他,不屑的道“我乃大明興和伯,你一小小的僧侶,也敢頻繁問我嗎?”
釋真愕然,在倭國,哪怕是足利幕府也不能阻止僧人影響政治,更遑論釋真的地位不低,別說是伯爺,他覺得自己連足利義持都可以見見,當面談談倭國的發展大計。
方醒是箕坐,他把腿撇開,指著門口道:“滾!”
锃!
辛老七和黃金麓拔刀,目光冷厲的走向釋真。
釋真臉上的從容不見了,他連滾帶爬的到了門口,起身道:“興和伯,你藐視于我,當有天誅!”
“誅你妹!”
方醒笑吟吟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伯爺,小的帶人出去一趟吧?”
黃金麓的怒火已經快要淹沒了理智,方醒是誰?
方醒是他黃金麓的恩人,而且還是大明的興和伯,太孫殿下的老師。
就這么一個凡心熾熱的假和尚,居然也敢質問嗎?
方醒搖搖頭道:“倭國寺廟繁多,勢力龐大,且等開戰之后,那些僧兵自然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不過幕府想要征用他們,我估計夠嗆,到時候內部狗咬狗,豈不快哉!”
黃金麓深呼吸幾次,強行把殺意壓下去,“伯爺,倭國的僧人正如您所言,跋扈囂張,出入官宦府邸輕松平常,而且手下兇悍,一般人不敢觸怒他們。”
方醒微微笑道:“這是好事啊!宗/教干涉政治,這正是禍亂之源,在反擊朝鮮之前,足利義持只要不傻,必然會向寺廟求援,若是肯了,那就是自我削弱,若是不肯?哈哈哈!那咱們就可以看一場內戰了。”
所謂的魔王織田信長也被這些僧人差點弄瘋了,最后干脆就火燒比睿山。
……
朝鮮,李芳遠來到了海邊,看著密布于海面的大小船只,振奮的道:“今日出征,將是朝鮮的新篇章,望將士們能奮勇殺敵,孤必然不吝賞賜!”
他的身邊就是李裪。李裪的神色凝重,就看著李芳遠鼓勵了一番之后,海上風帆林立,紛紛朝著東邊而去。
直到看不見船帆了,李芳遠才回身說道:“為何神不守舍?”
那些文武官員聞言看去,果然。
李裪躬身道:“父王,兒臣想的是大明。”
李芳遠笑吟吟的道:“怎么?難道你認為大明會插手這場戰事嗎?”
自從李裪歸來后,世子李褆就有些坐立不安,這些變化都被群臣看在了眼里,于是不知不覺中,站隊也開始了。
李裪知道這是展露自己眼光的時候,所以他緩緩的道:“朝鮮和倭國的戰事是大明所樂意看到的,為何?”
群臣不語,這是李芳遠在考察兒子的時候,誰會不長眼去顯擺?那是在作死。
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發出嘩嘩的聲音。
大自然的樂章讓人沉迷,而李裪長身而立,看著風神俊秀。
“父王,朝鮮身處大明的奴兒干都司邊上,這就是臥榻,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自從對馬島之戰后,朝鮮和倭國已經失去了和平的可能,所以此戰關系到國運!”
“大明希望能削弱朝鮮和倭國,最好就是能兩敗俱傷,倭國有大海的庇護,所以朝鮮最為危險!而朝鮮的邊上就是華州,就是大明的奴兒干都司,近在咫尺啊!”
李裪肅容道:“父王,必須要加強對大明的偵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