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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寶山衛的營地中,朱高煦被熱的罵人的聲音響徹云霄。
王都偉就是在這罵聲中進了一個房間。
“特么的!本王就不該來的,方醒,你說,我若是現在去北平,你們可能辦好嗎?”
朱高熾握著長刀在房間里舞動,王都偉一進來就差點被劈了一刀。
“見過殿下,見過興和伯。”
王都偉很鎮定,讓朱高煦有了些興趣。
“起來吧。”
方醒坐在靠里面的地方,臉龐被燭光照的陰暗不明。
“王大人,天津三衛中,只有你部少了七百多人,何解?”
方醒端起茶杯,邊緣冒著絲絲冷氣,然后喝了一口。
冰凍的純凈水喝下去渾身舒坦,方醒眼睛微瞇,盯住了王都偉。
王都偉躬身道:“興和伯,下官所部這幾年陸陸續續的有軍士逃亡,甚至還有副百戶逃亡,這都是背井離鄉的結果啊!”
朱高煦怒道:“這當兵的誰不是遠離家鄉,從太祖高皇帝那會兒,有誰能例外?”
王都偉苦澀的道:“王爺,可如今當兵的還不如種地的,那還是下官沒有克扣,那些被克扣的,一家人衣不遮體,夏日誰出門干活誰穿衣,冬天一家子都縮在被子里苦熬,王爺,這衛所都爛了呀!”
“什么?”
朱高煦被鎮住了,這特么的居然連衣服都沒有,還屯個屁的田啊!
王都偉看到方醒的面色黯然,就豁出去的低吼道:“那些軍士都成了將官的佃戶,種出來的東西都由將官處置,自家食不果腹,膽大的就逃,膽小的都被嚇怕了,這哪是大明的衛所,分明就是私人的田莊!”
方醒的身體微微后仰,然后說道:“今日所見軍士衣著整齊,這又怎么說?”
王都偉苦笑道:“軍衣自然是有的,前些時日得知了王爺要來之后,早就有人把麾下的衣裝都換成了新的,哄鬼呢!”
“該殺!”
朱高煦的怒火已經要沖破天際,握刀的手青筋直冒。
“是誰?”
王都偉面對著朱高煦殺人的眼神并未退縮,他低聲道:“天津衛和右衛都是如此!”
“噤聲!”
方醒突然壓壓手,然后起身問道:“外面是誰?”
“老爺。”
看到是辛老七后,方醒這才問道:“何事?”
辛老七瞥了王都偉一眼:“老爺,清點完畢,不過三衛大部都在運河一線看護,所以還得一路查詢。”
“召回來!”
朱高煦冷靜了下來,馬上就做出了決斷。
方醒看到王都偉有些愕然,就問道:“難道他們還敢抗命嗎?”
王都偉說道:“王爺,伯爺,除去下官的左衛之外,其它兩衛的人少了一半有余,不過這些時日祝獻和黎源直都在忙碌,興許有別的辦法掩飾。”
“那就演唄!看誰演的最好,也算是夏日的消遣。”
朱高煦冷哼道:“本王坐鎮天津,倒要看看誰敢犯上作亂!”
隨即就有人出營去找祝獻和黎源直,然后城門打開,一隊騎兵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