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去告狀了,弄不好今兒就要批龍鱗。
想起朱棣剛才給夏元吉的評價,方醒說道:“還行,不過要注意些言辭,別太激烈了。”
夏元吉一旦生氣了,經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要是激怒了朱棣,詔獄里又得多一位大臣,但關押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三天。
夏元吉整理了一下衣冠,雄赳赳氣昂昂的道:“那本官這便去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方醒目送著夏元吉,不禁喃喃自語,邊上守門的軍士正好知道這首詩歌。他臉頰抽搐,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心中已經把方醒當做了那種心如鐵石的人。
方醒左右看看,最后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下。
“老七,拿水來,再拿一本書。”
辛老七背著個皮包,他從里面摸出了一個保溫杯,還有一本封皮是物理的書。
方醒坐在坎子上,翻開書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那個守門的軍士馬上就改變了對方醒的看法。
瞧,興和伯這是在擔心夏大人啊!大冷天的坐在冷冰冰的坎子上等消息。
時間流逝,等方醒喝了半杯水,手中的書看了一半時,夏元吉出來了,灰頭土臉的。
“夏大人!”
方醒把書丟給辛老七,迎上去問道:“可是被呵斥了?”
夏元吉抹了一把臉,得意的道:“是被呵斥了,可看陛下的模樣,以后隨意賞賜寶鈔的日子沒有嘍!”
“那玻璃呢?”
“玻璃陛下倒是說了,就算是宮中要用,也得按照戶部的規矩來。”
夏元吉得意洋洋的道:“等本官回去收拾了那些人,若是有叫囂的,那就讓他們來找陛下!”
這就是一個做事的人,不善于謀身。也幸虧是遇到了朱棣,換一個帝王,夏元吉不可能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呆那么久。
兩人一起往外面走,一個太監在門邊偷窺著,等看不到人后,他轉身就跑。
孫祥在靜室里盤腿坐著,眼睛微瞇,手中的佛珠緩緩轉動。
人的六識在心靜的時候會非常的靈敏,平時聽不到的聲音,此刻卻如在耳邊。
孫祥的耳朵一動,睜開眼睛道:“進來吧!”
剛才在宮門偷窺的太監進來行禮道:“公公,方才夏大人和陛下發生了爭執,而后出宮時,興和伯一直在外面等候,兩人一同離開。”
孫祥覺得自己心如止水,一眼就看破了此事的由來。
“興和伯和夏元吉算是有些交情,夏元吉進宮和陛下爭執,他正好遇上了,等候一二有何可說的?而且那是在宮門外,在那些軍士的眼皮子底下,你覺得這有意思嗎?”
來人惶恐的道:“公公,奴婢愚鈍,差點犯下大錯,請公公責罰。”
孫祥冷哼一聲,擺擺手道:“要長進,不要整日就想著往上爬!去吧!”
“謝謝公公,公公果然不愧是孫佛,慈心一片,奴婢回去后就每日早晚凈口念佛,祈禱佛祖保佑公公一路高升……”
孫祥皺眉道:“少說這些,禮佛要心誠,心不誠只會有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