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秋天來了,要收獲了。
幾匹快馬沖進來,馬上的軍士馬鞭凌空一甩,炸響之后,街上的人都往兩邊躲避。
快馬沖過去,看那方向,分明就是指揮使衙門。
快馬一過,大街上又重歸寧靜。
這里每天都會有這樣的場景出現,北征已經開始了,信使的密度比平時起碼大了三倍。
“閃開!”
剛恢復平靜的萬全城這下不淡定了,因為這批人馬比較多,而且馬上的軍士都是滿臉的風霜和急色。
野狐嶺就是一個風口,秋冬季經常走那邊的,臉上弄不好都是小口子。
可方三和李嘉看到后都是身體一震,趕緊去尋方醒。
因為這批騎兵為首的就是方五!
方醒和朱瞻基就在指揮使衙門里住著,指揮使尤車據說是在本地找了個寡婦做小妾,朱瞻基一來他就搬到那寡婦家去了。
李嘉咬牙小跑著到了指揮使衙門,守門的軍士認得方三,但卻攔住了李嘉。
“我是山長的學生。”
李嘉以為這個身份能讓他進去,可守門的軍士卻搖頭道:“你沒有職務,明白嗎?回去!否則以窺探軍情論處,格殺勿論!”
李嘉想起了方三的告誡——軍中無師徒,軍中無兄弟!
這是針對軍紀而言!
指揮使衙門的大堂里,朱瞻基端坐上首,方醒在左邊第一位。
氣氛很壓抑,來源于方五的稟告。
“殿下,我們剛出野狐嶺就遇到了敵軍大隊人馬,敵眾我寡,折損了三個兄弟,這才逃了回來。”
方五回憶起那些蜂擁而至的敵人,臉上有驚色閃過,然后就是哀戚。
“全靠著弟兄們的掩護,小的才看清了敵蹤。”
登高望遠,手中還有望遠鏡,方五出敵意料的看到了異常。
“多少人?”
朱瞻基的頭發還在滴水,剛才他在洗澡,聽到有敵情就三兩下沖了出來。
水滴下去,朱瞻基卻感覺不到任何不適。
“殿下,在山谷之中數不清,視線之內全是敵人,是阿魯臺的人!”
方五說完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野狐嶺的風實在是太大了,其中一個兄弟本可以逃出來,可在當地百姓叫做黑風口的地方,被一陣風吹緩了馬速,旋即被亂箭射死。
朱瞻基霍然起身,命令道:“馬上報與……再探!”
方醒點點頭道:“馬上派人再去,此次隱蔽些,務必要查清楚敵軍的情況。”
朱瞻基把地圖攤在桌子上看了看,說道:“野狐嶺山脈險峻,居高臨下,既然看到敵軍,那興和堡是否……”
“不一定。”
方醒起身道:“若是興和堡覆滅,敵軍要么撤軍,要么就會趁勢從野狐嶺直撲過來,所以……興和堡應當還在。”
圍點打援!
這個念頭瞬間在方醒的腦海中浮現,他咬牙道:“斥候馬上出發,主力馬上出發跟進,我們必須要縮短探知消息的距離,不能等了!”
朱瞻基瞇眼一瞬,也下了決斷,“好,馬上出發!”
匆匆趕來的尤車聽到敵軍主力出現,頓時就急了。
“殿下,應當馬上向宣府告警,馬上通知陛下,否則陛下那邊出了開平,幾百里地,不好回援啊!”
朱瞻基看了他一眼,說道:“敵情未明,貿然報上去,只會影響皇爺爺的決斷,不可取!”
方醒沒心思和他啰嗦,說道:“你這邊加強戒備,派出斥候跟隨我部行動,宣府那頭也可以去報信了,就說遇到了大股敵軍,不過不許夸大,否則影響了戰局,你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