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看到了阿臺,就大步過去,丟下了一臉惶然的鐘定。
阿臺的面色并不好看,和方醒匯攏后,低聲說了一通,通譯同樣是低聲道:“伯爺,派去的人回報,那些頭領大多說明日再來。”
方醒的目光瞬間掃過阿臺的臉,仿佛是一把鋒利的小刀,刺的他臉上生疼。
阿臺心中暗驚,急忙解釋道:“興和伯,小王絕沒有暗中串聯。”
方醒淡淡的道:“時間差不多了,升起篝火,殺些羊,我這有些酒水和肉,讓大家都高興起來。”
隨行來的輜重車上有不少豬肉,咳咳!也不知道壞了沒。
……
篝火燃起,大塊的肉或是煮,或是烤,那些牧民們臉上紅彤彤的。
“這是陛下的賞賜,陛下他老人家知道阿魯臺倒行逆施,把好些東西都送去換了美酒金銀自己享受,卻把你們餓的常年不見肉腥,他老人家心疼啊!”
王賀一身宦官的衣服,尖利的嗓子說出來的話,天然就能讓這些底層的牧民們相信。
“這不陛下就派咱們送來了肉食,說是讓孩子們開開葷,天可憐見的,瘦巴巴的孩子,這樣的孩子若是在大明,父母要被鄰居戳脊梁骨,沒本事啊!”
草原上依然是叢林法則那一套,喂養牛羊的,不一定吃得上肉。
不過王賀這話有些夸張了,大明依然有人吃不飽,穿不暖,餓死人依然不是新鮮事,哪怕土豆漸漸的鋪開了種植依然如此。
“人心不足!”
放眼看去,到處都是篝火,午后的陽光暖洋洋的,在火堆邊坐著,每個人的面色都微微發紅,看著好像很激動。
辛老七放下望遠鏡,俯身對方醒說道:“老爺,來了兩個人,侍衛有一百多人。”
阿臺正興致盎然的翻動著架子上的全羊,看到方醒的目光轉過來,就用目光探尋的問了一下。
方醒說道:“大概是兩個頭領,一百多侍衛。”
阿臺的臉上浮起了真摯的微笑,吩咐自己的侍衛統領月魯去看看。
方醒接過翻動烤羊的工作,耳邊不時傳來辛老七的匯報。
“老爺,月魯接到人了,一個歡喜,一個板著臉,侍衛們被留在了外面,板著臉的那個沒意見,歡喜的那個卻……好像有些激動,不知為何……”
方醒刷了些調料在羊身上,漫不經心的道:“莫要從表情去判斷一個人的根底,總有人會練就變臉神功,你只能從利益上去判斷……哎呀!熟了。”
阿臺微笑著幫方醒一起削肉,然后說道:“興和伯,小王雖然有酒,可卻不堪入口,厚顏了。”
“既然是一家人,無礙!”
方醒面前的盤子里有了幾大片羊肉,他把刀遞給辛老七:“你們自己削,那二人無需關心。”
這時月魯帶著兩個男子過來了。
左邊一個滿面紅光,肥臉,下巴處一團贅肉,看著很和氣。
右邊一個有些黑,表情嚴肅,就是那位一直在板著臉的家伙。
阿臺低聲道:“胖的那個叫做察罕,是小王的人,黑些的那個叫做布哈拉,是阿魯臺的心腹。”
方醒眼皮子都不抬,拿出一個小罐子,打開后,一股濃郁的酒香讓阿臺的咽喉不禁上下滑動。
“喝酒!”
方醒給自己到了一碗,然后把小壇子遞給了阿臺。
察罕見禮道:“見過大汗。”
阿臺歡喜的道:“快來見過興和伯。”
察罕起身,拱手道:“見過興和伯。”
辛老七瞇眼盯著察罕,小刀盯著黑臉的布哈拉,氣氛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