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大喜過望,急忙謝了。
朱瞻基含糊應答并非是冒失,他雖然不能往軍中插手太多,可從上層的角度去為軍隊辦些事兒,這個對以后大有裨益。
忘掉后院的那群女人,朱瞻基一路去了方家。
地里空蕩蕩的,孩子們都在學習,方家莊里顯得有些孤寂。
孤寂是相對的,等到了前院,朱瞻基就看到婉婉和大妞在跳繩,甩繩子的是土豆和方云。
婉婉正在跳著,看到朱瞻基后腳下一停,就被繩子打到了。她嘟嘴道:“大哥你來都不說一聲,害我都輸了。”
“你們玩著。”
朱瞻基匆匆點頭,然后往里面去了。
在內院,鈴鐺看到朱瞻基后,懶洋洋的趴在地上,而在它的背上還趴著個平安。
平安仰起頭來看著朱瞻基,然后拍著鈴鐺的脖子,“打!打打!”
方醒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就笑道:“這孩子忘性大,都不認識你了。”
這時鈴鐺起身,竟然就這樣背著平安進了里屋,朱瞻基目瞪口呆的道:“德華兄,這狗越發的有靈性了。”
方醒走下臺階,看到朱瞻基的眉間有郁色,就問道:“和誰鬧了?”
朱瞻基搖搖頭,兩人就在院子里的石凳坐下,木花送來了茶水。
手摸著滾燙的茶杯,朱瞻基說道:“陳德找到了我。”
“德華兄,千萬別以為他沒擔當,這人意志堅定,不然皇爺爺也不會讓他去統領玄武衛。”
方醒的是涼茶,他喝了一口,慢悠悠的道:“他當然有擔當,這幾日都來過幾次了,只是都在莊外徘徊。這是想坑人呢!”
老朱既然不讓方醒插手玄武衛的事,自然有他的考量,可陳德這種私下接觸卻會讓朱棣惱怒。
朱瞻基愕然道:“怪不得他會找上我,原來是沒敢進來啊!”
“算他懂事,否則我不介意私下給他一個教訓。”
石凳有些冰,方醒這時才完全坐下去,他說道:“相比較之下,宋建然就缺乏了擔當,教授別人的過程,也是自己復習提高的一個過程,總是怕擔負責任,這樣的人不堪重任!”
“朱雀衛,皇爺爺取的忠心,可宋建然卻不甘心當看門人,他想出去建功立業,所以我懷疑他是不是有意在教授玄武衛時留了幾手。”
方醒覺得朱瞻基的猜疑有些無端,“你想多了,畢竟還有聚寶山衛在那,若是宋建然留一手,難道他不怕被人察覺,繼而被陛下處置嗎?別把那些人當做傻瓜,若是傻瓜,我敢打賭,宋建然今日最多是一個百戶官。”
方醒盯著朱瞻基,嚴肅的道:“莫要揣度!只可分析,切記!”
一個皇帝若是隨意的猜測臣下,然后根據這個揣測去做事,方醒覺得大明的前途無亮。
朱瞻基點頭,說道:“這個太孫做的時間長了,就習慣了居高臨下的看人,總覺得自己手握生殺大權,自然會有些飄。”
“你知道就好。”
這個話題不能多說,說多了……方醒擔心朱瞻基的叛逆心態會爆發。
“德華兄,玄武衛本是在京諸衛中精心挑選出來的,自視甚高,此次北征丟人之后,有些頹廢了,若是長此以往,皇爺爺怕是會解散玄武衛。”
“解散了我也不會去教授,那是大忌。”
朱瞻基點頭道:“我知道,只是覺著可惜。而且……朱雀衛和玄武衛以后會輪流看守京城,關系重大啊!”
“你在擔心誰?”
方醒問道:“是趙王嗎?”
朱瞻基點點頭道:“趙王行事隱晦,自從遷都之后,他在北平的權利都沒了,小弟分析了一下,覺得這種失落很難讓他忍下去。”
原先的北平城,軍政之事都要先稟告朱高燧之后才能去做。
可現在呢?
老朱一到北平,對不住了,若是朱高燧還敢保有這等權利,御史百官們會噴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