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朝中大多被朕給嚇壞了,可也只有方醒來向朕表達了忠心,可嘆!”
大太監擔心朱棣的身體,就說道:“陛下崖岸高峻,那些人多半是被嚇壞了不敢來,而興和伯卻是混不吝,膽子大的沒邊了……呃!陛下,老奴失言了。”
朱棣搖搖頭,負手道:“只要心中赤誠,何來的懼怕?不過是蠅營狗茍罷了。”
這句話直接把朝中的大臣被給掃了進去。
黃儼的眸色微動,正想著什么時候把方醒今天隱晦的效忠稟報給朱高熾,也好換來諒解。
朱棣回身,目光看著虛空,淡淡的道:“此處的話若是外泄,朕剮了他!”
大太監躬身不語,而黃儼卻以為是朱棣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差點就跌坐在地上。
……
方醒慢騰騰的出了宮,卻在宮門外看到了楊士奇和蹇義。
“二位大人這是在等進宮呢?”
方醒隨意的拱拱手,仿佛沒看到這兩人穿的是布衣。
布衣請罪,有趣了!
楊士奇和蹇義面帶苦澀的拱拱手,然后垂首不語。
站啊站!等兩人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時候,來了個太監,冷冰冰的讓他們進去。
那太監開始是冷冰冰的,可等走到無人的地方時,卻低頭說道:“二位大人,陛下此刻心情不錯。”
蹇義心中疑惑,不敢應答,而楊士奇要實誠些,就謝了謝。
當獅王開始老去的時候,他身邊的人都會各有心思。
這座皇宮中,朱棣是第一位主人,而后便是第二個。
蹇義慢慢的想到了這個道理,身體不禁一松。
而楊士奇卻有些黯然神傷。
到了乾清宮,兩人進去請罪,朱棣并未搭理,只是在處理事情。
時間在悄然流逝,楊士奇已經耐不住膝蓋的疼痛,伸手撐住了地上。
“你二人是誰的臣子?”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楊士奇楞了一下,讓蹇義搶了先。
“陛下,臣自然是您的臣子。”
楊士奇接著也說了一樣的話,聲音卻有些不穩定。
朱棣瞇眼看著兩人,冷笑道:“朕自提兵以來,一進金陵,便見識了什么叫做人心叵測,今日的忠臣,明日便是奸佞,你們的忠心朕不要,不敢要。各自回去吧,等著朕哪日去了,你們自然可以擁戴新君。”
這話說的不是蹇義,也不是楊士奇,可這兩人都是由朱棣親手提拔起來的,朱棣的這番話還是觸動頗大。
楊士奇突然流淚道:“陛下,臣萬死……”
蹇義也是頗為感傷的道:“陛下,臣只愿陛下……”
朱棣擺擺手道:“去吧!”
這個男人不需要人憐憫,他的內心很強大。
楊士奇和蹇義進宮又出來了,而且看著神色黯然,這個消息一傳出去,朱高熾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