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鵬舉笑道:“若論手段,方醒怎會比得過您,不過是幸進之徒罷了。”
言秉興點頭道:“他是機緣巧合投了殿下的緣,不然此刻還在北平鄉下種地呢!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焉,你且等著看為父的話應驗的那一日。”
言鵬舉說道:“父親,陛下的身體在兩次重病之后,聽聞不大好,哎!”
“嗯,我等當祈禱神靈護佑陛下。”
父子倆的語氣沉重,可臉上都帶著笑容。
言秉興知道這等話題不可多說,就吩咐道:“這幾日上門的人會比較多,你國子監的假期也該結束了,回去吧,為父也會閉門拒客。”
言鵬舉領會了意思,“父親,那些人看您在和方醒碰了一次之后閉門不出……以后咱們家在南方的名氣就越發的大了。”
言秉興皺眉道:“有的事做得說不得,你還浮躁了些,早些回國子監去。”
“是。”
言鵬舉起身告退,準備馬上回國子監銷假。
言秉興撫須看著大兒子遠去,滿意的點點頭。
二兒子隱蔽經商,大兒子在國子監教授學生,這樣的組合雖然看似很不打眼,可這卻是言秉興根據兩個兒子的天資做出的決定。
“第三代啊!希望都在第三代!”
言秉興想起自己那幾個好學的孫子,不禁忍不住微笑起來。
兩代積累之下,第三代只要能出一個進士,那么言家發達的機會就要到了。
“厚積而薄發,豈是那等暴發戶可比的?哈哈哈哈……呃!”
正暢快大笑的言秉興,看到大兒子疾步回來,而且面色慘白,就喝道:“何事?”
言鵬舉好歹飽讀詩書,養氣功夫了得,能讓他這般失態的,必然就是大事。
言鵬舉近前,看了一眼兩個丫鬟,喝道:“你們先退下!”
聽到這話,言秉興的心一沉,然后揮揮手。
等丫鬟出去后,言鵬舉低聲道:“父親,那對賤人來了!”
自詡泰山崩于眼前而不驚的言秉興瞬間就崩潰了,他的下巴在顫抖,他的手臂在顫抖,漸漸的,全身都在發顫……
“父親!”
言鵬舉看到老父的反應不禁大急,急忙握住他的手。
言秉興死死的盯著言鵬舉,眼中的情緒讓人心驚。
羞怒、煞氣、不敢相信……
言鵬舉心中一驚,然后手腕一緊,他低頭一看,那只有著零星老人斑的手此刻青筋畢露。
“趕出去!馬上!”
這聲音冷酷,言鵬舉抬頭,看到了一雙閃動著莫名光芒的眼睛,這讓他不禁想起了小時候在墳地里看到的鬼火。
等言鵬舉急匆匆的招呼著仆役去了之后,言秉興頹然靠在椅子上,喃喃的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哈哈哈哈!”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大笑,然后就是喧嘩,言秉興看到二兒子言鵬飛渾身狼狽的跑進來,就喝道:“作死呢!還不去幫忙!”
言鵬飛喘息著道:“父親,那女人在撒潑,那小子在裝可憐啊!外面的人都在同情他們,咱們……咱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