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的面色微冷,“本宮知道了。”
看著朱高熾轉身,被兩個太監扶著離去,金忠不禁嘆息著。
“金大人,走吧。”
金忠回頭,看到是夏元吉,就苦笑道:“大敵當前,大多數人卻在為自己盤算,陛下卻不管,本官方才站在那里,卻覺得四周空蕩蕩的,沒人了啊!維喆,你懂本官的這種心思嗎?”
夏元吉心中黯然,“我知道,我也如此,感覺陛下離去之后,看著那些人,就像是……行尸走肉!”
金忠唏噓道:“看吶!你看看那些人,他們的眼中是什么?是輕松,老夫恨不能上去扇巴掌,打醒這些畜生!”
夏元吉搖搖頭道:“還有太孫在,金大人,你我還得看著太孫。”
金忠不知怎地眼淚就下來了,他也不擦,點頭道:“嗯,還有太孫,老夫必然是要護著太孫,誰敢欺負他,老夫便和他拼了。”
……
朱瞻基跟著朱棣到了乾清宮,看到朱棣坐下的身體有些僵硬,他的心中有些酸楚,難免在臉上就帶出了些情緒。
朱棣坐下后,皺眉道:“你那是什么臉?苦臉?朕好著呢!”
朱瞻基想起最近錦衣衛和東廠從北邊送來的情報,就收拾了情緒說道:“皇爺爺,哈列國在躁動了。”
朱棣點點頭,身體后仰,一個宮女過去給他按摩眉心。
“瞻基,你不能去。”
朱瞻基心中喟嘆,知道這是為了保全以后局勢的均衡,所以就說道:“皇爺爺,孫兒知道的,只是……皇爺爺,您莫要再親自去沖陣好嗎?”
宮女的手指頭到了太陽穴,朱棣舒坦的呼氣道:“這些你不必管,只是胡氏的肚子都大了,御醫怎么說?”
“皇爺爺,御醫說胡氏這一胎懷相極好,不會有問題。”
“那就好。”
朱棣的聲音有些飄忽:“瞻基,那事你不必記在心上,朕自有處分。”
朱瞻基心中微動,“是,皇爺爺。”
朱棣笑道:“你先回來,方醒可有怨言?”
朱瞻基莞爾道:“沒事,他說擔心那墓碑的怨氣會傷到孫兒,就把孫兒先趕回來了。”
朱棣笑了笑,揮揮手,那宮女就退到了邊上。他坐直了身體說道:“你們在金陵動作太大,他這是想拖在后面,把京城里的那些怨氣都拖沒了。”
南方官場這次損失慘重,而大明官場一體,多少人的親故在這次掃蕩中被拿下,所以怨氣必然是要沖天的。
朱瞻基先回來,那些人不敢沖著他發火,于是怨氣就去了幾成。
方醒是混不吝,不怕這個,可他特地這么做,不消說,這就是在為朱棣減少麻煩。
“那豎子……罷了,有他在,你以后會輕省很多。”
這一刻,朱瞻基的汗毛倒立。
“想什么呢?”
朱棣皺眉道:“朕還沒有嫉妒臣下那么愚蠢,不過是想著你們以后艱難罷了。”
朱瞻基松了一口氣,剛才他以為朱棣有帶著方醒一起去的心思,差點被嚇暈了。
朱棣看到他劫后余生的模樣,不禁笑罵道:“若論造反的可能,大明比他方醒更危險的至少有三十余人,加上那些土司,他算個屁!”
朱瞻基愁眉苦臉的道:“皇爺爺,南方的那些人失落了,大明對漕運不再那么看重,讓他們失去了一層優越感,幾次征伐都是在北方,他們也覺得南方成了歌舞升平之地,心情復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