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看著那些韃靼人在拖著尸骸集中,就說道:“大明需要朋友,但需要的是真心誠意的朋友。大明不缺少敵人,在成為真正的中央之國之前,大明永遠都不會缺少敵人,瓦剌……只是攔路的臭蟲,而哈烈人才稱得上是大明的對手!”
周圍的人仔細聆聽之后,看向阿臺的眼神中就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這是在逼著阿臺表態呢!
阿臺此時有些后悔當時的猶豫了——在方醒令人來‘商量’時,他就該毫不猶豫的下令遷徙,而不是猶豫再三。
所以他馬上補救道:“小王早就對北平慕名已久,若是陛下不嫌棄小王添亂,小王想在大戰之后前去,見識一番上國風物。”
這算是徹底的投誠,因為在他走后,方醒隨時能操控韃靼,而北平那邊也可以讓他‘此間樂,不思蜀。’。
方醒看到尸堆在漸漸的堆高,唏噓道:“和平來之不易,卻能輕易摧毀,再多的人命卻也換不回復生……”
這位是要改弦易轍了?還是說他心軟了……
“可看到這個京觀,我覺得燕娘會高興的。”
阿臺的眼皮子在顫動著,心道:大哥,求你別再說這個女人了好嗎?再說下去,晚上我都睡不著了啊!
沈陽和楊竹低聲道:“若是做了伯爺的敵人,估摸著晚上就該睡不好覺了。”
這話有些隱晦的意思,楊竹就冷笑道:“我們的孫佛和興和伯的關系不錯,不是敵人。”
看到沈陽漠然,楊竹低聲道:“國內好像有些情況,想必你也該知道了,興和伯的處境并不好,所以……以后這等話少說。”
沈陽搖搖頭道:“公道自在人心,若是那些一天只知道耍嘴皮子的人能打壓伯爺這等功勛,公道何在?人心何在?”
“公道?人心?噗!”
楊竹忍不住笑噴了,然后說道:“這年頭哪來的公道,人心更是海底針,若是什么都按照公道來,何來的糾紛?何來的明槍暗箭?你啊!還是太年輕了!”
沈陽冷笑道:“既然沒有公道,那些人還有什么臉皮教化人心?至少表面上的公道是會有的,至于以后……之后……”
楊竹搖搖頭道:“你把有些人事看的太簡單了,就說鐘定,他狡猾吧?你看他糊弄阿臺,哪有什么公道可言,不過是以利誘之,以勢壓之罷了。”
大勢才是大家都在爭取的東西!
沈陽想起方醒寧愿付出偌大的代價也要發行科學書籍,哪怕為此和儒家成為死對頭也在所不惜,就唏噓道:“伯爺看得遠啊!”
楊竹贊同的道:“是,興和伯是看得遠,只是卻勢單力孤,此后不容樂觀。”
沈陽堅定的道:“這世道總是會有良心的,伯爺不會是孤軍奮戰!”
楊竹詫異的看著他道:“你倒是膽子大,好!這個我佩服你!”
……
當京觀石做好后,林群安請了方醒去寫字。
方醒看著這塊被磨平的石碑,目光在馬車上的石碑處停留了一瞬,說道:“本伯既然帶著她來看這些仇人的下場,卻不會忘記了那些殉難的軍民。”
等方醒的方案出來后,大家看著石碑上的那只眼睛不禁渾身汗毛倒立。
這是一只狹長的眼睛,這眼睛冷冰冰的,甚至還有瞳孔,卻被染成了紅色。
匠人的手藝非常精湛,這眼睛看著栩栩如生。
京觀石被安置好之后,看過的人無不顫栗。
這里只有一只眼,那么另一只眼睛呢?
脫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