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臺沉默了一陣,然后爽朗的笑了,伸出手去。
方醒微笑著,同樣伸出手,和阿臺擊掌。
啪!
聲音不大,但卻仿佛響徹云霄。
那些貴族們都喜上眉梢,消息傳出去后,那些正在忙碌的韃靼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計,振臂歡呼。
有人歡喜,就有人煩惱,甚至是仇視。
……
“明人……果真收了那些蠢貨的心?”
一個帳篷里,靠近里面的地方坐著一個山羊胡的老人,他看著跪在身前的男子冷笑道:“阿臺就是個蠢貨,那些人被那個魔神幾句話就收攏了心,以后他就是個空殼,只能坐吃等死!”
跪著的男子一怔,他覺得坐吃等死是一種自己奢望而不得的生活狀態。
老人的眼中閃過利芒,沉吟道:“我們不能被明人奴役,阿臺已經不適合做我們的王了……”
男子抬頭探究問道:“那……動手?對誰?阿臺還是那個魔神?”
老人淡淡的道:“為何不能同時呢……可有困難?”
“沒有!”
男子感受到了壓力,額上見汗。
老人不屑的道:“阿臺本就是傀儡,原先是阿魯臺的傀儡,如今是明人的傀儡,何德何能統御我們?”
男子低聲道:“是。”
老人瞇眼道:“去吧,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最好是明軍大亂,然后咱們還能進了興和堡去劫掠一番,最后帶著族群遠遁,過咱們的逍遙日子。”
男子的背上全是汗水,帳篷里本就悶熱,此時聽了這話,他的呼吸開始急促,這讓老人有些不滿。
“你在害怕什么?”
男子俯首道:“沒有,我沒有害怕。”
老人沉聲道:“就算是不成,咱們也能去投奔瓦剌人。”
男子再次抬頭道:“可瓦剌人不會相信我們,他們會把我們丟進羊圈里,從此淪為奴隸。”
韃靼和瓦剌是世仇啊!
老人的眼神犀利,低吼道:“那是以前,可現在韃靼作為一個獨立而強大的部族已經不復存在了,懂不懂?!此刻我們和脫歡是一伙的,他不是傻子,傻子也不能統合瓦剌三部,所以咱們的存在他只會歡迎!”
男子顫栗道:“是,我馬上就去安排,可……那個魔神的周圍都有人保護……”
“那又如何?”
老人太陽穴上的血管爆起,咬牙切齒的道:“那是假象!在興和堡內,那個魔神不會防備刺客,明白嗎蠢貨!”
男子點頭,起身道:“那我這就去了。”
老人招招手,男子近前低頭。
老人的眼中閃動著和他年齡不相符的野心,低聲道:“那些家伙不可能都愿意歸順明人,那個興和伯才將又鑄了一個京觀,那個京觀石你可看了嗎?可怖啊!那只眼睛就像是來自于無間地獄……”
男子想起了那塊京觀石,冷汗都出來了。
老人冷笑道:“那個魔神為何只令人雕刻一只眼睛?因為脫歡還在,他想讓另一只眼睛出現在脫歡的尸骸前。可怕的人,從未見過這等明人,不除掉他,誰都無法安枕!”
“等脫歡得到巴根全軍覆沒的消息之后,他將會無法入睡,而我們就是能讓他平靜的良藥,懂了嗎?去吧,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男子點點頭,然后轉身。
“等等!”
老人突然招手,男子轉身,看到他在皺眉沉思。
良久,老人說道:“阿臺是次要的,因為只要有那個魔神在,阿臺就算是馬上死去,那個魔神依然可以鎮壓住部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