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從脖子上撕掉一小塊死皮,齜牙咧嘴的道:“老黃,你弄那個東西準確嗎?”
哪怕到了現在這種困境,可黃金麓依然對方醒深信不疑。
“咱們一路上沒有那個六分儀早就不知道偏到哪去了。”
太陽漸漸的曬的厲害,陳默舔舔干裂的嘴唇說道:“咱們這也算是死里逃生,今天多給些水喝?”
黃金麓放下望遠鏡,冷酷的道:“想都別想!”
“來場雨吧!”
……
隨后兩艘船檢修完畢,結果很喜人。
“至少能撐住,問題不大。”
林正拿著個小碗,小碗里是有些渾濁的水,不多,也就是兩口,味道也不大好,可他卻小心翼翼的輕啜著。
在這種處境下,每一滴水都是珍貴的。
黃金麓沒喝,作為首領——他現在認為自己就是這兩艘船的首領,他必須要以身作則,喝最少的水,吃最少的食物,這樣才能壓住下面那些軍士和船工。
“那就好。”
黃金麓的嗓子有些干,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從鐵罐里擠出來的。
林正喝完水,連底下帶著雜質的部分都沒放過,最后還舔了舔,這才舒坦的道:“別擔心,按照這個走法,咱們肯定能找到陸地。”
劉明冷冷的道:“找到了又如何,興許那岸邊密布著土人,手持刀槍,逼著咱們繞著走。”
“那就殺!”
林正補充了些水,精神好了些,殺氣騰騰的道:“伯爺說過了,咱們是來宣慰的,若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就動手好了,大明軍隊天下無敵,還怕了誰?!”
黃金麓搖搖頭,覺得林正是郁氣太多,煞氣太盛。
“我出去看看。”
走出船艙,就看到陳默和廖阿三正在船舷邊上徒勞的釣魚。
看看天空,就像是剛被水洗過一道似的,蔚藍的不像話,沒有要下雨的征兆。
船隊下面怎么辦?
黃金麓深知一旦飲水告罄,那就是人性泯滅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誰的底細,到時候人人自危,用不了多久就得崩潰掉。
“黃大人,這還有多遠啊?”
“不知道。”
對于肖聰這個‘監軍’,黃金麓從剛開始的畏懼,到后面的漠然,漸漸的忽視了此人。
肖聰也赤果著上半身,看著居然還是細皮嫩肉的,他尖聲道:“黃大人,昨夜有人吃了別人嘔吐出來的東西呢!再這樣下去可就是要吃人肉了。”
黃金麓的眼皮子顫動著,冷冷的道:“你的肉比較嫩,躲著去吧。”
“你!”
肖聰惱怒的道:“咱家好心提醒你,你怎么不識好歹!”
在前面的航程中,其實肖聰和大家相處的還算是不錯,只是聰明人都知道,船隊現在處于危險中,進一步就是絕境。
絕境之前的人性就這樣開始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