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就像是號角,言秉興興致盎然的一邊動手,一邊得意的說道:“魏國公死了,哈哈哈哈!死的不明不白啊!”
飛燕一怔,然后順從的躺下……
……
言鵬舉正好休沐來見言秉興,在書房外被攔了下來。他聽到了里面的聲音,不禁微笑著。
老父依舊龍精虎猛,這是做兒子的福氣啊!
退到遠遠的地方后,言鵬舉想起了國子監里對徐欽的死因的議論,不禁不屑的冷笑著。
學生們大多猜測是朱瞻基逼死了徐欽,而老成些的,有政治經驗的人,大多猜測是徐欽在贖罪,為了徐輝祖當年的事贖罪。
“太祖高皇帝果然說的不錯,天下事天下人皆可說得,就生員說不得。”
言鵬舉對那些學生的幼稚言論和肆無忌憚的揣測有些不滿,為此昨天他還去找了祭酒提意見。
只是祭酒卻有些懶,對此事不怎么熱衷。
這就是天高皇帝遠的結果,官吏懶惰,抱團貪婪。
哎!
言鵬飛嘆息了一聲,抬頭一看,正好看到飛燕面色緋紅、腳步踉蹌的出來。
看到言鵬舉后,飛燕舉袖遮住臉,然后飛快就走了。
走遠后,飛燕回頭連續呸了幾口,低聲道:“好臭的嘴!”
干嘔一下后,飛燕往左邊去,卻看到守外面大門的王三在內院的門那里往這邊窺望。
看到飛燕后,王三的眼中貪婪之色大作,甚至還擦擦嘴角,那惡心的模樣讓飛燕不禁呸了一下,然后疾步去了。
“臭娘們!”
王三看到內院無人看守,就悄然摸了進來,等再出來時,已經是面色潮紅,雙腿發軟。
……
“徐欽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言秉興在打瞌睡,他強忍著疲憊說道:“此事應當要為魏國公討個公道,明白嗎?”
言鵬飛愕然道:“父親,徐欽應當是自盡啊!”
“放肆!”
大早上歡愉的代價就是萎靡不振,言秉興只覺得胸腹處一股邪火沖了上來,就隨手把掛著的毛筆扔了過去。
“你懂什么?他自盡誰看到了?”
言秉興看到沒砸到言鵬舉,就忍住邪火說道:“那些刺客被一網打盡,金陵的豪商都屈膝拜服,那些學生到處跑沒人管,南邊要亂了!要亂了!懂不懂?!”
言鵬舉喃喃的道:“父親,興和伯不好斗啊!”
一句話就把言秉興憂國憂民的假面具給摘下來了,他惱羞成怒的一揮手,桌子上的那幅字飛了下去。
重重的喘息聲在書房里回蕩著。
良久,當言秉興再次抬頭時,看著好似老了幾歲,他沮喪的道:“方醒不身敗名裂,不離開金陵,嚴家就再無出路。”
“父親……”
看到老父的模樣,言鵬舉心中不忍。
言秉興嘆息道:“為父老了,不在意這些,可你呢?孩子們呢?難道他們以后就得背著個惡名走下去嗎?你能忍下去,為父忍不下去啊!”
“嘭嘭嘭!”
“父親!”
看到言秉興拿頭去撞書桌,言鵬舉大驚,急忙過去抱住了他。
言秉興的額頭有些青腫,他老淚縱橫的說道:“我的兒,為父這些日子寢食難安啊!”
“父親……”
一個是身敗名裂,一個是飽受連累。那哭聲越發的凄涼了。
父子倆在書房里抱頭痛哭,讓門外的丫鬟不禁捂嘴偷笑。
這時飛燕怒氣沖沖的回來,丫鬟看到后急忙就躲到了屋后。
飛燕走到書房外面,正準備進去,卻聽到里面說話的聲音,就止步。
漸漸的,她的面色變得復雜起來,然后又躡手躡腳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