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做了什么?”
看到梁中那忍笑的模樣,朱高熾不禁覺得召回方醒就是一把雙刃劍,估摸著讓自己頭痛的時候不會少。
梁中正色道:“興和伯讓人回家交代,說是要在慶壽寺為大明江山千秋萬載祈福三日。”
噗!
朱高熾正好喝了一口茶,聞言就不禁噴了出來。
無恥!
幾位學士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人的下限。
而后這話就傳了出去,不明真相的人都不禁為方醒的一片‘丹心’欽佩不已。知道方醒秉性的人有的笑噴了,有的咬牙切齒的大罵著無恥之尤。
而方醒自己已經到了慶壽寺,出乎意料的看到了明心。
“你還沒回去?”
方醒帶著家丁來到了慶壽寺,居然看到了明心。
朱棣都駕崩了,明心回金陵也沒什么禁忌。
明心的面色平靜,宣了聲佛號,寶相莊嚴的道:“心中有佛,哪里都是修行的地方。”
方醒迷惑的看著他,良久說道:“你就別忽悠我了,說吧,可是陛下不許你回去?”
明心轉身,延請方醒進寺。
兩人一起進了慶壽寺,明心干咳道:“慶壽寺這里不錯,比金陵涼快,而且齋飯也好吃些。”
“我說你怎么就大徹大悟了,原來是貪圖享受啊!”
方醒毫不留情的譏諷著,而明心卻泰然自若,等他說完后,就淡淡的道:“他們拿住了一個哈烈人,就在慶壽寺里。”
“什么人?”
方醒警覺的問道。能被關押在慶壽寺里,那身份肯定不一般。而且朱高熾突然讓自己來慶壽寺洗戾氣,莫不是有事情要自己去解決?
明心說道:“比貧僧厲害。”
催眠術?
方醒有些好奇,等在寺里吃了一頓齋飯后,就跟著明心去看那人。
跟著明心一路到了慶壽寺的后面,那里有一排廢棄的靜室。
一間靜室的外面站著兩個便衣男子,他們的腰間都有長刀,而最詭異的是,他們的眼睛處居然蒙著一層細紗。
“見過伯爺。”
兩人看到方醒來后,就回身打開了靜室,然后拔刀出來,當先進去。
明心從懷里摸出一塊薄紗遞給方醒:“戴上吧。”
“那么厲害?”
“對,非常厲害!”
明心垂眸道,他大抵也不敢直視那位哈烈人。
方醒接過薄紗,對著天空看了看,贊道:“很細密,既能看到外面,又能遮蔽催眠,誰想出來的?”
“這是貧僧……哎!別扔!”
明心看到方醒的手一松,那薄紗就被吹到了風中,飄飄蕩蕩的緩緩而去。
“他不同于貧僧,興和伯,你……你這是什么東西?”
方醒拿出一副黑色的玳瑁,然后戴上,動作熟練的仿佛戴過無數次。
“這是什么?”
明心覺得方醒肯定是腦抽抽了,居然戴著個黑色的玳瑁,自己把自己的視線封閉了。
方醒卻沒有這種感覺,他昂首道:“走,咱們去會會這位高人。”
呃!
看著昂首挺胸的方醒,明心不知怎地生出了眼前就是一青皮的感覺。
靜室里有一個木制的牢籠,牢籠中坐著一個穿著漢人棉袍的男子。
男子看著大約四十歲的模樣,頭發亂糟糟的。聽到腳步聲后,他抬起頭來,明心下意識的垂眸,那兩個男子也垂眸,同時喝道:“爾塔,低頭!”
兩把長刀在靜室微微一動,光芒轉折四射,殺氣升騰。
男子置之不理,他看了方醒一眼,微微一笑,有些詭異的慈悲。
“你就是方醒?”
男子的漢話不錯,口音也不重。
“是我。”
方醒戴著墨鏡,直視著男子的雙眼,看到了一絲詭異的從容和……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