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新床上,沈陽呆呆的看著屋頂,油漆味充斥著他的鼻端,可他卻拒絕了暫時在外面住幾天的建議。
“我的家在哪?”
……
“沈陽回來了!”
孫祥已經能下床了,只是走路有些吃力。
安綸稟告道:“他昨日回來先在城里吃了一碗糊涂面,還和那些干苦力活的一樣喝了一碗烈酒,就去了錦衣衛,隨即就進宮謝恩。”
“錦衣衛副千戶米泉帶人去幫他修了院子,然后他請了人在家喝酒。公公,這人看著不著急啊!弄不好是咱們的一個勁敵。”
安綸扶著孫祥嘮叨著。
孫祥微笑道:“錦衣衛沉寂許久,上次借著興和伯的東風動了動,可賽哈智畢竟深諳自保之道,再也不肯出頭,所以沈陽的歸來……咱家記得是興和伯舉薦的吧?”
安綸點頭道:“公公好記性,正是興和伯舉薦的,不然他這輩子估摸著就得在塞外打混了。”
孫祥沿著院子轉悠,話也慢悠悠:“那沈陽曾經帶人去了哈烈的京城刺探,可見膽略。他剛回來,正是煞氣未消的時候,讓下面的人暫時別去挑釁他,不然陛下正記著他的好,到時候碰一頭灰。”
安綸應了,卻有些不服氣。
孫祥撥動著佛珠,笑道:“你別倔,那沈陽可是興和伯舉薦的,你若是去挑釁他,小事則罷,大事你就趕緊逃吧,免得以后被派去守陵。”
安綸一臉的茫然,孫祥心中微微嘆息,“殿下……”
“哦,公公,是了,殿下到時候會收拾人,奴婢知道了。”
孫祥掙脫他的攙扶,獨自艱難的前行。安綸心中惶恐,急忙就跟了上去。
太陽照在孫祥的身上,他突然覺得有些冷。
“陛下同意調沈陽回來,這便是要讓錦衣衛也動動啊!”
……
“錦衣衛不能死水一潭!”
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后,朱高熾明白了許多東西,原先對錦衣衛的厭惡漸漸消散。
葉落雪站的標槍般的筆直,說道:“陛下,那沈陽看不出底細。”
朱高熾揚揚手中的一張紙說道:“他本是有為,卻一步走錯。后來他退了親事,然后去了塞外……悍不畏死!這樣的人,多半是把自己看成了大半個死人。”
葉落雪點頭道:“是,這樣的人漠視生死,卻能忠心。如紀綱之輩卻是在鉆營。”
朱高熾想起了以前的紀綱,不禁說道:“人心叵測,莫過于此。錦衣衛和東廠之間……要分清些才好,莫要一團和氣。”
葉落雪心中一凜,急忙說道:“是,陛下。不過孫祥和賽哈智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忌諱。”
朱高熾點點頭,隨后陷入了政事中,葉落雪悄然退了出去。
出了暖閣,葉落雪問了跟上來的人,“注意盯著沈陽,還有,他今日在干什么?”
“大人,沈陽剛出門……”
…….
沈陽在京城中轉悠著,身上穿著一件青色衣裳,全新的。
他走路時刻意避開了行人車馬,就算是碰到了,也會用手擋住,所以一直轉進一個巷子里時,那衣裳沒有被人碰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