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簡自殺了。”
方醒丟下一句話就去看莫愁,朱瞻基楞了半晌,遺憾的道:“這人倒也果決,他這是擔心自己成為寶船再次出海的契機,讓子孫多難嗎?”
想了想后,朱瞻基搖頭失笑,覺得不可能。
如果能有這等頭腦的話,慕簡何須去走私海外!
“權大人呢?”
“老大人出城了。”
朱瞻基黑臉道:“又是那些讀書人的聚會?”
“是的殿下,老大人說今日一定要好好的說說。”
賈全覺得權謹這等道德君子真的是太厚道了,只要想著去做一件事,那必須是要有頭有尾,有始有終。
莫愁的肚子有些大,方醒已經禁止她回神仙居,就在這里呆著,直至孩子出生。
而權謹就像是個迸發了第二春的老頭,整日在金陵的讀書人中間打轉,利用自己的號召力在為朱瞻基加分。
當權謹再次醉醺醺的回來后,朱瞻基就下令不許他再外出。
“殿下,臣還能喝!”
權謹躺在床上喝了醒酒湯后依舊不消停,可朱瞻基卻不敢再讓他這般折騰了。
“再這樣下去,他不是醉死就是累死。”
朱瞻基示意郎中進去,臉色不大好看。
“那些讀書人是在利用權謹的名聲,所謂的聚會哪有那么頻繁?不讀書了嗎?”
權謹的名聲之好,好到讓朱高熾都得請了他來陪著朱瞻基,以提升朱瞻基的‘人格’。
這樣一位人品杠杠的君子,誰都想來沾個光。
只要被權謹夸幾句,甚至是和權謹一起待過,以后就可以出去吹噓,作為自己的資本。
回到自己的小院,莫愁正挺著大肚子在院子里散步,看到他后就歡喜的道:“老爺,那孩子踢了妾身一腳呢!”
“是嗎?”
方醒走過去,蹲在她的身前,把耳朵貼在她的肚皮上傾聽著。
可惜聽了半晌也沒啥動靜,方醒遺憾的起身道:“這孩子大概是怕爹,所以躲起來了。”
莫愁捂嘴笑道:“不會呢!若是個女孩兒,肯定不會怕。”
這個女人還在為那孩子的性別而糾結著。
方醒攙扶著她,邊走邊說道:“孩子是男是女無所謂,只要不是不男不女就成。”
莫愁噗嗤一下就笑了,憂郁遠離。
方醒始終無法理解唐朝那些讀書人化妝打扮,甚至還涂抹唇膏的行徑,覺得那純屬不男不女。
現在的大明好些,但也有限,等再過幾十年,估摸著會出一批雌雄難辨的家伙,并以此為榮。
天氣漸漸的熱起來了,方醒把莫愁扶進屋里,然后下廚做飯。
做飯就是把不同的材料混合在一起,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場化學變化。
好的廚師會讓這個變化賞心悅目,取悅于人的五感。
香氣彌漫中,方醒做好了一份宮保雞丁,李敬悄然進來,走到他的身邊說道:“興和伯,下面清查土地打死人了!”
方醒一怔,手上動作不變,等把宮保雞丁裝碟后,又繼續做鯽魚湯。
略微煎一下,加水,方醒轉身問道:“這是戶部的事。”
金陵戶部承接了清理各地生員違規收取投獻土地的重任,進度很慢。按照曲勝的說法,這就是給自己招禍的差事。
所以下面的人也不積極,請各級官府協助也多半是應付,京城那邊已經催促過幾次了。
李敬說道:“聽說是上元縣的小吏下去清查,結果遇到了蠻橫的,最后追打……出手,那小吏被打死了。”
方醒的心中一動,問道:“那小吏叫什么?”
李敬搖頭道:“這個倒是不知道。”
小吏就代表著地位低下,大家只對事件感興趣,至于死去的那人,最多是給些撫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