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幾乎形同于困獸般的被困在了南昌,而朱棣已經進了陵墓,那個傳說中的誓言自然無疾而終。
……
“果真?”
朱濟熿覺得這世界太瘋狂了,喃喃的道:“朱高熾自詡儒雅,照顧宗親,如今他居然敢拿我們開刀?是誰給他的膽子?”
雷度一臉的風塵,看了朱濟熿身邊穿著黑袍的袁熙一眼,說道:“殿下,陛下已經不理政事多日,京城中謠言紛紛,可見此事多半是真的。”
朱濟熿突然拍拍手,笑道:“這是自掘墳墓啊!天下的藩王從此就站在了皇室的對面,好事!”
袁熙搖頭道:“殿下,莫要輕視當今陛下,藩王是多,可手中有多少兵力?須知大明最精銳的軍士都在北方,大部分卻在京城,大多藩王肯定是會觀望,就如同建文年間那樣。”
朱濟熿的眼中閃過喜色,說道:“觀望的人大多是鼠目寸光,朱高熾此舉如同是削藩,本王就等著這個了!”
袁熙也是神色振奮,他以黑衣宰相姚廣孝第二自居。可朱棣在時,他只是個臭蟲,別說是姚廣孝,連個七品官都不如。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你讓他如何不興奮!
“殿下,如今咱們該表忠心了。”
“為何?”
朱濟熿不解的問道。
袁熙微笑道:“您想想當年的先帝,那可是被建文帝逼迫到了裝瘋也不能幸免的地步才造反,這才有了軍心士氣啊!”
“好!”
朱濟熿起身,朗聲道:“本王的身體不適,只是憂心北平的局勢……但本王對陛下的決議很是贊同。此為大明千秋萬載的好機會,只需陛下一紙旨意,本王即可遣散晉王府三代以下的宗親。”
……
“殿下此舉英明。”
雷度再次及時獲取消息,一路近似于亡命般的趕到了太原,剛才得到了朱濟熿的夸贊和獎賞,所以有些志得意滿。
兩人站在王府中的大道中間,看著天邊被夕陽染紅了大半,只覺得一種參與了推動某件大事的神圣感油然而生。
袁熙負手道:“廢王那邊的人不少,就算是陛下惱怒殿下,順水推舟同意了此事,那也是為殿下做了嫁衣。”
原先的晉王朱濟熺惹怒了朱棣,于是朱棣就冷眼看著朱濟熿一步步的把他趕下了王座。如今朱濟熿慷他人之慨,只要朱高熾同意,那么朱濟熺那邊……
“殿下在晉王一系中并無嫡系,任何人都可拋出去……”
你朱高熾要是覺得不爽,那就下旨吧,我朱濟熿保證把除了自己這一系之外的晉王一系宗親都趕出去。
“袁大人,我已令人在京城傳話,說是陛下想削藩……行建文之事。”
兩人是競爭對手,不過是一內一外。
袁熙微微點頭道:“惠而不費的好事,是該說說。而且肯定不止咱們的人在中間攪動,那些藩王也不甘心……陛下此次算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只是最后不知道埋的是誰。”
雷度搓搓臉,嘟囔道:“你說陛下會不會召回太子和方醒?”
袁熙看著天邊的火燒云,只覺得胸中全是激情。
“召回太子做什么?承認自己孤掌難鳴?古今帝王有誰這般做的?而且你記住了,陛下雖然看似下了一步臭棋,可他必然有后續手段來應對……”
“你是說我們高興的太早了?”
雷度不滿的道:“那剛下你應當勸勸殿下,先沉寂下來,而不是當出頭鳥。否則事情一旦平息,晉王府就是陛下的眼中釘,肉中刺!”
“特別是方醒,袁大人,你可別忘了,那人和殿下交手幾次,殿下可沒占到什么便宜。如今陛下對他好似不錯,咱們要提防啊!”
袁熙冷哼道:“什么都不做,那就是居心叵測。再說咱們怕什么?殿下的意思就是軟,咱們軟了還被處置,那天下的藩王就得人心惶惶了,到時候殿下再……登高一呼,重現靖難一役很難嗎?”
“靖難啊……”
雷度憧憬的道:“若是成功,咱們也是開新朝的功臣了。”
“讓你的人盯緊了北平,若是有動靜就馬上回報……殿下……殿下該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