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憚?”
方醒冷笑道:“太祖高皇帝的子孫很多,以后會更多。”
黃鐘點頭道:“皇后就有三子,那兩人……瞻墉郡王的事雖然沒傳出去,可他只是封了郡王,賭他成功的機會不多。小的那個很聰慧,而且知機,這在外人的眼中就是上好的皇帝人選。”
朱瞻墡確實是有些‘明君’的胚子模樣,而且外界對他的印象不錯。
“可你卻忘了藩王!”朱瞻基已經不一樣了,被方醒帶成了一個讓文官和文人們不喜的太子,朱高熾若是去了,朱瞻基如何自處?
黃鐘說道:“在下沒忘,只是如今的天下,除非是北方的軍隊叛亂,否則那些藩王根本就沒有機會!”
“可怕的就是里應外合!”
大明三百年,藩王造反成功的也就是朱棣而已,至于寧王什么的,那完全就像是玩鬧。
黃鐘點頭道:“其實最怕的就是這種,不管是宮中還是宮外,一旦有人協助,到時候會很麻煩。特別是殿下不在北平……陛下難道還不召回殿下嗎?”
方醒無奈的道:“陛下認為自己至少還能活七八年的光景,所以就想讓太子獨自在外面摔打磨礪一番。”
兩人在馬車里說著大逆不道的話,很快就來到了東廠。
方醒準備下車前,黃鐘肅然問道:“伯爺,您這般明晃晃的去為殿下招攬人,可是想提醒陛下嗎?”
方醒放下車簾,沉吟道:“我知道會被拒絕,可這正是我想讓陛下看到的。”
等方醒下車后,黃鐘苦笑著。
“伯爺,您這是要讓陛下看看……看看太子的根基淺薄嗎?可這也會被別人看到啊!”
……
“孫公公,最近天氣不錯啊!”
孫祥覺得自己的佛心都被方醒這句話給攪亂了,他停止了撥動佛珠,說道:“興和伯,找咱家何事就直說吧,還有,今日天氣陰沉,估摸著要下雪了。”
方醒看看外面,隨口道:“下不了。”
孫祥叫人上茶,然后說道:“聽聞你在南邊也造了殺孽,若是有暇,不如在家念念經,好歹也能洗些殺孽去。”
方醒接過茶水,看到居然是安綸上茶,就笑道:“我的殺孽太多,這輩子就算是傾盡三江水也洗不去了。安綸,現在可好?”
兩人在金陵配合過,所以方醒問的自然,而安綸也答的自然。
“咱家能調到京城來多虧了興和伯,多謝了。”
安綸說著拱拱手,然后正色道:“咱家到了京城之后,孫公公多番照顧,日子比金陵還好。”
方醒聞言就微笑道:“安綸與我有舊,那就多謝孫公公了。”
安綸頓時面如土色,卻不敢辯白。
孫祥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對方醒說道:“興和伯,你剛才去了錦衣衛,多半是為了沈陽吧?此刻你又來折騰安綸,何苦呢?到時候陛下多半不會責罰你,可安綸卻不好說啊!”
方醒打個哈哈,起身道:“罷了,本伯只是想和安綸敘敘舊,告辭了。”
方醒前腳一走,安綸就跪下,涕淚橫流的道:“公公,奴婢和興和伯不熟啊!”
孫祥開始撥動佛珠,輕聲道:“無思則無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