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中止步,過道上在窺聽的官吏們看到他后,馬上就干咳一聲,然后各自散去。
“怎么回事?”
梁中走到門邊,就看到馮平正跪在地上,緊緊的抱著廖昌的腿,聲淚俱下。
丑態百出啊!
梁中看到這一幕,就干咳一聲,問陳嘉輝,“陳大人,你們順天府這是鬧什么?大清早的這是要演哭戲?”
陳嘉輝剛回來,也沒來得及去問話,可馮平一臉血污的狼狽模樣讓他也有些愕然,就搖頭道:“本官不知。”
誰干的?
陳嘉輝懵逼,他才將準備破釜沉舟和馮平拼了,沒想到才回來,馮平就被弄成這樣。
而知道了內情的梁中卻是擺出了遮奢公公的模樣,看到馮平回頭,一臉的驚惶。而廖昌卻是在奮力的想掙脫馮平的糾纏。
“咳咳!這是……有情弊?”
“沒有!”
廖昌一腳踢開了馮平,正色道:“梁公公,馮平私下操縱吏目的人選,本官卻是不知情,直至興和伯揭穿了他的真面目,哎!本官的下面居然出了這等事,讓人痛心吶!”
“梁公公,那于謙常年不在衙門里,下官不知道他的秉性,冤枉啊!”
馮平看到梁中的那一刻就絕望了,可他卻不肯任人宰割,就抓住于謙的毛病不放。
梁中嗬嗬的笑了笑,說道:“此事咱家管不著,不過回去后咱家肯定是要如實向陛下稟告的,各位大人,告辭了。”
廖昌的眼珠子微動,說道:“陳大人送送梁公公,本官這就收拾這個敗德的家伙!”
這個果斷讓梁中都有些側目,等出去后,他說道:“那馮平少說奉承了廖昌不少年吧?你們順天府的人都是這么無情無義?”
陳嘉輝有些恍惚,在想著方醒這一擊的含義,聞言就說道:“下官近些年只顧著本職,二位上官的事不敢置喙。”
梁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果然是個聰明人,興和伯進宮了,蹇義也跟著去了。”
“多謝梁公公相告,陳某感激不盡。”
“聰明人啊!”
梁中笑著走了,陳嘉輝卻是有些迷惑。
梁中的話實際上就是在暗示他:方醒和蹇義進宮打擂臺去了,蹇義多半是要坑你的。
啥時候宦官也對文官那么好了?
難道是……
想起方醒和皇室的關系,陳嘉輝心中大石頭落地,可他卻想在外圍幫方醒把事情弄完美些,就再次回去找到了廖昌。
“大人,于謙確實是病了,下官去看過,燒的渾身大汗,被子都濕透了。”
香爐已經不見了,可屋子里依舊殘留著香火味。
廖昌整了一下衣冠,沉著臉道:“病了就要休養,本官放你一天假,去看看于謙,告訴他好生養著,順天府府衙上下都在牽掛著他的病情。若是有何難處就說出來,本官為他做主!”
好果斷的廖昌!
陳嘉輝應了,等他出去后,廖昌卻去了后堂。
香爐已經被移到了這里,廖昌再次點了三炷香,跪下虔誠的祈禱著。
“阿彌陀佛,果然是佛祖保佑,幸而今日燒了香,否則就被那興和伯給打殺了……”
青煙渺渺中,廖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香頭的火星。漸漸的,他的神色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