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都是誰鼓搗出來的?”
一個官員在人群中喊了一聲,頓時引發了一串答案,以及……憤怒。
“是興和伯!”
“是方醒!是他蠱惑了君王!”
“……”
……
“這是想逼宮嗎?”
朱瞻基站在上面,楊榮注意到他的雙手緊握,就趕緊說道:“陛下,外面那些人都在說興和伯……”
楊榮也覺得奇怪,出海這事朱瞻基就能敲定,哪怕反對的人再多,可卻無法撼動他的意志。
方醒為何要鬧出這般大的動靜?
“陛下,興和伯那番話有激怒群臣之嫌。”
楊士奇搖搖頭,誠懇的道:“陛下,興和伯有些肆無忌憚了,這可不是臣子之道,臣請陛下下旨斥責!”
這是個折中的建議,能盡快平息事態,并能豎立朱瞻基的權威。
“陛下,先帝去了之后,興和伯有些……張揚了些。”
金幼孜覺得方醒現在越發的沒有分寸了,聽聞他和皇帝說話時也很隨意,就像是兩個好友,真真是跋扈之極。
朱瞻基冷冷的道:“朕說了,這是逼宮!”
船隊準備重開的旨意一下,群臣進諫反對的不少。而這是朱瞻基登基之后的第一件大事,自然不肯妥協。
若是照此下去,多半是群臣妥協,可君臣之間的關系卻出現了裂痕。
新帝登基就和臣子鬧翻了,固然可以彰顯自己的強硬,可在他沒有掌控住局面之前,這種舉措顯得很無謂,也很……急躁!
于是方醒就冒頭了,一番話把那些反對重開寶船的人罵成了老鼠,頓時火力全都轉到了他那邊。
楊榮無聲的嘆息著,說道:“陛下,臣以為寶船可重開,只是市舶司卻要慎重思量。”
金幼孜不敢相信的看著楊榮,嘴唇微動,聲音雖然未出來,可從口型看卻是兩個字。
——叛徒!
朱瞻基目前本就沒有開市舶司的打算,可聽到這話卻說道:“開了又如何?”
楊榮苦笑道:“南邊本就有些自成一體的意思,若是再開市舶司,臣擔心南邊將會成為……另一個大明。”
南方本就是富庶之地,一旦開了市舶司,一旦允許私人出海貿易,那就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而北方有什么?
北方只有大雪和塞外的敵人!
到時候南北差距越拉越大,有心人鼓動一下,怕是大明的內戰就要開始了。
這個擔憂以前方醒也說過多次,他總說南北隔閡,若是不加以引導,以后會有大麻煩。
朱瞻基點點頭,鄭重的對楊榮說道:“朕知道了。”
“陛下,興和伯在皇城外和那些人吵的厲害。”
外面有人進來稟告,面色古怪,就像是在忍笑。
朱瞻基愕然,隨即吩咐道:“帶他進來。”
……
“方醒,你無恥!”
“蠱惑君王,敗壞朝綱,方醒,你這個佞臣!”
“……”
皇城外,方醒獨自面對著這些群情洶涌。他看著這些堵在門外的官吏,皺眉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此事還輪不到你們在這里裝忠臣,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