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退了回去,繼續盤算著修一條從金陵到北平的水泥路的耗費和由此產生的利益。
楊榮從本意出發是厭惡藩王的,可他知道大明目前經不起過多的動蕩,只得建議道:“陛下,要不就復了晉藩吧,只是爵祿卻可以做做文章。”
一聽到爵祿夏元吉就一心兩用的抗議這種看法:“現在削爵祿,可晉藩的子孫怎么辦?”
晉王府的爵祿你削減了,可等朱美圭的子孫出來,你還減不減?用什么名義去減?
蹇義建議道:“陛下,要不還是給吧,先穩住各地藩王,以后再徐徐圖之。”
藩王這個群體在朝中就沒人喜歡,覺得他們都在啃噬著大明的民脂民膏,侵吞著大明的賦稅,還占據著無數良田。
……
“寧王?”
太后沉吟道:“當年那是個野心勃勃的藩王,手握重兵,比你皇爺爺的實力還強大,只是做事卻差了果斷,這才讓你皇爺爺靖難成功,否則今日這宮中誰當家,那還說不定呢!”
朱瞻基點點頭,皺眉道:“母后,藩王的子孫越發的多了,每個人都得給出不少爵祿,還得新建宅子,兒臣想著百年后藩王子孫的人數,就覺著背上發寒,就怕被他們吃光了國庫啊!”
太后無奈的道:‘這是祖制,你那些弟弟你也得趕緊安置了,否則……你就得在京中給他們建造王府。’
朱瞻基頭痛的道:“兒臣再想想,總不能讓藩王成了禍害,到時候我家可沒了余地。”
大家雖然是親戚,可朱棣這一枝卻成了皇帝,其他藩王自然就成了遠親。
太后搖頭道:“此事不好做,你要慢慢的來,千萬別急,否則……下一個靖難啊!生靈涂炭……”
朱瞻基的眼中閃過厲色,說道:“母后,兒臣準備讓興和伯去一趟,滿朝也只有他不怕那些藩王,讓他去看看,看看那位曾經雄心勃勃的寧王想干什么!”
太后一驚,揮手趕走了殿內的人,然后問道:“你是想讓寧王決斷?”
“對!”
朱瞻基說道:“各地藩王不同,可寧王的輩分高,雖然他現在說是在修道,可兒臣知道他只需登高一呼,各地那些不甘心的藩王怕是要揭竿而起了。”
“所以兒臣想的就是……讓他自己抉擇,是戰,還是認輸!”
太后嘆息道:“興和伯自然是信得過的,只是他做事膽子大,對外人從不肯給臉,本宮就怕他和寧王鬧起來,到時候……怕是皇城中又會多一個藩王。”
“他的輩分高,而且還有當年的傳言在,那些藩王都暗地里為他抱屈,瞻基,要小心謹慎,莫要妄動,否則……”
“母后放心,興和伯做事靈活,寧王當年不敢起頭,只等著皇爺爺出手,現在他慢慢的年邁了,難道還有那雄心壯志?那兒臣倒是想見識一番。”
……
出了太后這里,朱瞻基去了坤寧宮。
胡善祥總是有做不完的活計,朱瞻基沒讓人通報,一進去就看到胡善祥坐在窗戶邊做針線。
她的側臉柔和,嘴角微微帶著笑意。
端端就坐在凳子上,趴在胡善祥的膝上睡覺。
朱瞻基在門外看了良久,悄然轉身。卻是去了孫氏那里。
孫氏在抄寫佛經,她的側臉看著多了許多柔美,神情專注。
朱瞻基站在門口看著,眼神復雜。
就在他想轉身離去時,孫氏卻突然側臉,然后臉上綻放了鮮花盛開般的驚喜笑容。
“陛下,您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