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瞻基進來,端端就指指太后,然后伸出食指放在唇上,眼睛很認真的傳遞著消息。
——別出聲!
可她噓的這一聲連朱瞻基都聽到了,太后就在前面,哪會有聽不到的。
“端端躲在哪了?怎么看不到?”
太后緩緩轉身,伸手四處尋摸著。
端端得意的不行,終于是忍不住笑了,然后一發不可收拾。
清脆的笑聲中,太后揭開紗巾,沖著朱瞻基笑道:“這是個讓人疼的女娃。”
“父皇!”
端端繞過來行禮,朱瞻基上前牽著她,然后單手扶著太后坐下。
“母后,天氣太熱了,要不兒臣就侍奉您去避暑吧。”
太后搖頭道:“避什么暑?宮中那么好,出去就是折騰,驚動百官百姓。我家已經夠享福了,要少擾民。”
“是,母后所言甚是。”
朱瞻基訕訕的道:“那兒臣和您在宮中轉轉?”
太后欣然道:“好。”
朱瞻基吩咐人去叫胡善祥來,然后扶著太后出去。
……
頭頂有傘遮陽,身邊是兒子兒媳,太后欣慰的道:“你們也要經常出來走動走動,這不走動連胃口都沒有,如何能誕下麟兒?”
胡善祥臉紅著應了,朱瞻基的心中卻有些陰影。
從他大婚開始,唯一的孩子就是端端,至今后宮女人都沒見誰有身孕。
這不是個好消息,那些藩王也暗自用這一點來攻擊他。
你連兒子都沒有,還折騰什么?
太后兀自在念叨著,讓他們趕緊生個兒子,她就專門照顧那個孩子。
胡善祥偷偷的瞟了朱瞻基一眼,卻看到了陰沉,就心中一跳,然后黯然神傷。
“可是外朝有事?寧王?”
知子莫若母,太后就是察覺到朱瞻基的情緒不對,所以才答應出來轉轉。
朱瞻基察覺自己的情緒不對,就笑道:“母后,寧王有些大志,被興和伯發現了,就帶回來請罪。”
太后的腳步一滯,前面的端端就回頭招手,她笑了笑,緩緩向前。
“哎!”
太后嘆息道:“他還是在耿耿于懷啊!”
“當年之事不論對錯,可終究他是被你皇爺爺給壓制住了。他不肯認輸,不過年紀卻不小了,這是……罷了,也好,免得子孫受累。”
在太后看來,朱權年紀都在這里了,造反多半是沒戲,那么他囤積鐵料,就是在為子孫準備。
這等仇恨和野心讓太后也放棄了說情的打算,她只是交代道:“他畢竟是你皇爺爺一輩的人,別太過火就行了。”
朱瞻基點點頭,說道:“兒臣準備廢棄寧藩。”
太后說道:“隨你,不過晉藩那邊你卻要費些心思。”
寧王近乎于謀反,那么廢除有理可循,可晉王一系呢?
朱濟熿謀逆,這個是板上釘釘的事,可原先的老晉王卻是朱濟熺。
皇帝和皇后陪著太后在宮中溜達,這不是第一次,所以那些嬪妃都懂事的沒出來。
而此時寧王圖謀不軌的消息也被楊榮讓人傳了出去,京城輿論從不相信,到半信半疑……
當王岳的請罪奏章到了之后,什么都晚了。
朱瞻基勃然大怒,當即令人去拿王岳,同時派出御史前去南昌,清查此事。
王岳的奏章內容一透露出去,京城不少人都感覺自己被打臉了。
寧王私藏鐵料,鐵證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