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看!”
呆呆在亭子里教授那些少女,這是個主動避嫌的作法——你家的女兒可沒去偷男人啊!
剛開始時那些仆役路過還會多看幾眼,等被喝罵幾次之后,他們基本上能做到目不斜視。
而偷看這個詞一聽就帶著猥瑣,于是亭子里的女人們就發怒了。
燕回緩緩回身,就看到了慌忙躲避的那張臉。
嚇人的臉!
四目相對,然后默然,然后……
“去吧!”
方醒在沈陽的屁股上踢了一腳,然后轉身回去。
沈陽踉踉蹌蹌的沖出來,然后站直了身體,茫然不知所措的左右顧盼。
呆呆帶著娘子軍沖過來,感受到沈陽和燕回之間那詭異的氣氛,就擺擺手,一行人回去繼續上課。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
“之子于歸,遠送于野。”
耳邊聽著亭子里傳來的誦讀聲,沈陽緩緩走到了燕回的身前。
“你……”
沈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和燕回的再次見面,也無數次幻想過自己說出的第一句話。
可到了此時,那些幻想都消散無蹤,他竟然如同孩子見到先生般的緊張,什么話都忘記了。
“蠢貨!”
方醒抱著無憂出現了,就在側后方。看到沈陽束手束腳的模樣,他不禁想再踢一腳。
燕回呆呆的看著他,突然說道:“你去過,你去過,我知道的,你去過。”
淚水突然滑落,沈陽慌亂的點頭道:“是,我去過,我只是偷偷的在邊上看著你,我怕……我怕自己……”
“可你卻眼睜睜的看著我在獨自煎熬著。”
燕回盯著沈陽,絲毫沒有懼怕他臉上的刀疤,也未曾在意他張開嘴后,嘴里那一個黑洞。
沈陽沮喪的道:“我……我怕你不……我怕你不愿意。”
這時亭子里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十多個少女一起念誦著,聲音清脆。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就在這清脆的誦讀聲中,燕回突然淚如雨下,哽咽道:“你當年好狠的心,哪怕帶著我出塞也好,你卻……”
燕回猛地回身而去,沈陽呆立原地,懊悔在啃噬著他的心。
“哎!女人和咱們想的不一樣,快去追吧,早點把她弄回家去,我家也好省些糧食。”
沈陽緩緩向前,漸漸腳下加速。
“燕燕于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遠于江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古老的詩經讓人不禁在腦海中幻想著那個時代和那個場景,一送一別,黯然**。
無憂摟著方醒的脖頸,好奇的問道:“爹,他們吵架了?”
呃!
方醒的眼珠子一轉,說道:“對,吵架了,你看那個女人就吃虧了,一路哭著回去,所以無憂要學厲害些,以后可不能被人給欺負了。”
“夫君……無憂要是成了厲害的,以后找誰?”
張淑慧同樣喜歡看這種久別重逢的戲碼,所以悄然跟了上來,聽到方醒教無憂的一番話后,不禁深深的覺得當爹的不能教女兒,否則在女兒的眼中,男人多半都是壞蛋。
方醒抱著無憂回身,振振有詞的道:“女人不厲害,那男人就會得寸進尺,到時候怕是你比我還后悔!”
張淑慧一把搶過無憂,邊走邊說道:“別聽你爹胡謅,咱們要學針線,學規矩,到時候是規矩的咱們就守著,不是規矩的咱們就不聽,誰要是破了規矩,到時候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