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宮門大開,一隊騎兵沖了出來。
“是東廠的人!”
安綸執掌下的東廠以狠辣著稱,一旦被拿住確鑿證據,不管你是什么官職,都別想逃過。
環縣依舊懶散著,直至某一天,也就是方醒離去的第十天,一隊人馬進了環縣縣城,然后縣衙里多了一連串求饒的哀嚎。
范穎被兩個番子從值房里拖出來,他用腳勾住門檻,哭喊道:“下官錯了!下官愿意去向焦取仁賠罪,愿意……”
領頭的檔頭怒喝道:“沒吃飯嗎?”
一個番子擔心被呵斥,就一腳踢去。
“啊……下官有罪!下官有罪!愿意去交趾……”
里面的王續也不好過,他想保持著自己的風度,可一雙腿卻軟了,要靠在門邊才能維持著站姿。
他對兩個番子笑道:“本官……”
兩個番子面露狠色,王續伸出手來,臉上的鎮定換成了惶恐,說道:“本官,不,此事是范穎一人干的,和下官不相干。”
“王大人,別扯這些沒用的,到了東廠自然有你說話的機會。”
一個番子近前,手中握著繩子。
王續的眼睛不停的眨動著,他強笑道:“興和伯……下官和興和伯當時談笑風生……下官……下官……饒命啊!”
王續突然聲淚俱下的跪在地上,哭喊道:“興和伯雅量高致,下官只想和他老人家親近,早晚請益,都是誤會……”
東廠的人看到這個場景,都不禁搖搖頭,兩人過去綁了王續,但王續卻走不動了,最后只得架著出去。
到了前面,幾個小吏被拖在門外跪著,再近些跪著的就是范穎。
見到范穎,王續頓時渾身就有了力氣,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畜生,本官對你這般推心置腹,你卻狼子野心,都是你這個畜生弄的鬼……”
范穎已經絕望了,他知道方醒不會放過自己,但……更不會放過王續。
他扭頭對王續笑了笑,說道:“是你想升官……”
王續勃然大怒,竟然掙脫了看押,背著手沖過去,踢打著范穎。
范穎卻不肯吃虧,起來就展開了反擊。
……
寬宏大量之名隨著王續和范穎被拿下而再次響徹云霄!
這是一次警告,及時的警告。
據說皇帝已經憤怒的準備把王續和范穎兩家人流放到蘇門答臘去,這個消息一出,京城官場噤若寒蟬。
蘇門答臘,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可只知道一樣就夠了。
海外!
那幾乎相當于是被拋棄了,別人是移民,海外卻是遺民。
這太狠了吧?
于是乎宮中就收到了幾分含蓄的奏章,奏章里沒求情,只是列舉了移民海外的壞處。
“主要是說移民海外,天長日久之后,就會成為大明的外患。”
楊榮的氣質越發的沉凝了,以前那位機敏帶點活潑的楊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沉穩的大明首輔。
“楊大人這是來偷懶的吧?”
兩人在莊子里漫步,身后的無憂帶著兩條大狗跟著。
楊榮點點頭,說道:“你這次從海外帶回了許多金銀香料,朝中對出海頓時啞然,所以他們此次只是尋了個借口罷了。”
“蘇門答臘歸于舊港,按照本官的理解,你應當在謀劃著滿剌加,不把那道海峽牢牢的控制在大明的手中,你必然是不肯罷休的。”
“當然不肯罷休。”
方醒回身看了一眼無憂,然后說道:“那道海峽就是大明的生命線,落在別人的手中,我將會寢食難安。”
“本官看過海圖,那道海峽確實是至關重要,封住之后,大明海疆就固若金湯,進可攻,退可守,只是……一是駐軍,而且還得常年保持水師在海峽的存在。二是移民,沒有移民,駐軍就穩不住。”
楊榮撫須道:“陛下此舉讓人震驚,可本官卻知道,這只是海外移民的開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