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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耀很惶然,惶然不可終日。
濟南城并未亂,也沒戒嚴,可見方醒應該無恙。
方醒無恙,許多人就要倒霉了。
丁耀想逃跑,可大門外站著十余人,而且沒有避諱,就是軍服。
后門更是不用想,就算是沒人他也不敢走。
他派人去翻墻試過,可那人出去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他不認為那個手下是沒義氣的獨自跑了,估摸著此刻正在大牢里受刑。
誰會來?
那個尚茹就是個蠢貨,一百人去圍殺六人都大敗虧輸,讓丁耀覺得自己是所托非人,早知道他就該親自率領那些曾經的馬賊去圍殺方醒。
他就坐在府中小溪上的那個亭子里,上次他就是在這里見了楊彥。
那時盛夏,生命力仿佛都滿溢了。
而如今是深秋,落葉飄落在已經淺了不少的溪水中,緩緩流動。
他在喝酒,喝了一個多時辰,卻只喝了半杯。
他把酒杯握著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他覺得手中不能少東西,否則就心中空蕩蕩的。
他的手下大多派出去了,剩下的五人都佩刀,此刻就在邊上發呆。
風從水,一陣風吹過,亭子里的人都打了個寒顫。
“究竟是死是活!”
丁耀在僥幸著,他想著早上聽到的消息:昨夜那些人全被殺光了。
方醒悍然殺光了截殺自己的人,一個不留,跪地請降的照殺不誤。
如今濟南城中已經把他傳成了天煞星下凡,這一生都要在殺戮和鮮血中浸泡著。
丁耀只覺得五內俱焚,他把酒杯隨手一扔,起身道:“出去看看!”
一個手下說道:“大哥,外面有人。”
落入小溪的酒杯飄蕩了幾下,然后傾斜著,溪水慢慢的灌進去…...最后慢慢沉入水里。
他帶著手下義無反顧的往府門方向去了。
這一路的庭院雖在秋日,可也有可觀之處,但誰都沒心思去多看一眼。
風景于生命而言……只是多余。
當丁耀遠遠看到府門時,他猶豫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把繼續等待的念頭拋掉。
“死就死,這般煎熬,哪是咱們這等刀口舔血的人過的,殺出去!”
丁耀在給手下打氣,同時也是在給自己打氣。
“咱們只要逃出去,到時候再召集些人,那可是魚歸……”
“嘭!”
大門就在丁耀的注視下猛地被撞開了,木屑四濺,飛塵漫天。
丁耀瞇著眼,退后一步,喝道:“這是死路!殺!”
悍匪的氣質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丁耀第一個持刀沖了過去,他的五個手下也毫不猶豫跟著。
“啊!”
一個被綁著的人被扔了進來,隨后方醒邁步進來,冷冷的看著疾步而來的丁耀六人。
“殺了他!”
丁耀厲喝一聲,此刻他的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一個。
家丁們走了進來,旋即弩箭對準了丁耀等人。
丁耀絕望的喊道:“你是誰?為何不給老子一個公平的機會?”
方醒舉起手,淡淡的道:“本伯方醒!”
“方醒……”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