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看了一眼遠方,說道:“召回來,咱們馬上回去!”
……
“我的兄長篾兒干怎么說?”
臨時搭建的木屋里,烏恩憂郁的問道。
風塵仆仆的使者說道:“殿下,篾兒干殿下要求咱們謹守亦力把里,盯著明人,糧草會源源不斷的輸送過來。”
烏恩的神色一松,邊上的仆固問道:“這邊要付出些什么?難道是白拿的糧草?”
使者尷尬的道:“篾兒干殿下說……要咱們多弄些毛皮去,還有戰馬。”
仆固嗤笑一聲,說道:“果真是王者之家無兄弟,烏恩,篾兒干是準備要利用咱們,卻不肯再多掏好處,你怎么說?”
烏恩難堪的道:“歪思卷走了大部分人馬,亦力把里就像是荒地,要想恢復到原先的人口,至少得二十年。”
他迷茫的道:“咱們等得起,可……可明人卻等不起啊!”
“興和城可不是收容地,那些明人不斷從中原移民過來,這是要長久……興和城控制不了原先韃靼和瓦剌的地盤,若是在亦力把里這邊建城,加上哈密衛,肅州衛……仆固,明人將會完全堵塞哈烈和肉迷投向東方的力量…….”
仆固冷靜的道:“可我們在這里,明人長途遠征并不劃算,所以一切都要看篾兒干統一哈烈的進程,快,那咱們這邊就穩如泰山。除非明人來一次傾國遠征,否則目前的局勢就穩住了。”
使者說道:“先前在撒馬爾罕發現了明人的奸細,說是什么東廠的……”
仆固還有些茫然,烏恩卻急切的問道:“可有人逃了嗎?”
使者說道:“那些明人悍勇,被俘一人,慨然赴死。后來抓捕時圍殺一人……”
使者想起當時在邊上看到的那個明人,有些恐懼的道:“就在王宮前,無數人圍住了他,可那明人卻在拼殺,絕望的拼殺,卻不肯投降,臨死前……”
烏恩想起了當時和方醒決戰的那些明軍,想起了東廠的性質,就追問道:“他說了什么?”
使者覺得自己永遠都忘不了那個黃昏,他呆滯的道:“你們將會被擊敗,戰火將會降臨到撒馬爾罕,大明……戰無不勝……”
一陣死寂……
“東廠是什么?”
仆固看到烏恩面色慘白,就問道。
烏恩沒回答他,而是繼續問使者,“可有人逃出去了?”
使者說道:“一路追殺,最后差點追到了明人的邊墻,還是被接應走了兩人。”
烏恩的身體后仰,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然后緩緩閉上雙眼。
“東廠是和錦衣衛齊名的地方,原先據說是專職監控大明國內的官場,他們出現在了撒馬爾罕,仆固,你知道這代表著什么嗎?”
“明人在盯著咱們!”
仆固起身喊道:“加派斥候到明人的邊墻外去打探消息!”
門外有人應了,仆固回身看著沮喪的烏恩,說道:“這并不可怕,他們只是派出了探子而已,烏恩,振作起來!”
烏恩睜開眼睛,喃喃的道:“仆固,消息說明人國內在醞釀著爭執,可你別忘了,明人的皇帝很年輕,年輕就沖動。篾兒干最蠢的行徑就是沒有殺光那些探子。”
“明人只要知道哈烈在準備一統,按照他們老皇帝的性子,肯定會來打一場,不把哈烈擊敗,打散,他們不會罷休!”
仆固皺眉道:“沒那么可怕,他們若是遠征,咱們就撤回去。”
烏恩苦笑道:“撤回哪里去?哈烈?那里滿目瘡痍。”
仆固輕聲道:“我們不會看著朋友被人欺負,相信我烏恩,肉迷不會坐視,因為坐視之后,明人的下一個目標就會是我們。”
“也思牙說過,明人希望和咱們友好相處,但……篾兒干的野心毀掉了這一切。”
烏恩苦澀的道:“明人不會允許一個強大的哈烈重新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篾兒干當時應該善待明人的俘虜,那樣還能迷惑一下明人,現在……我覺得一切都在準備著,不知何時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