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聲中,篾兒干緩緩側臉,看向了東方,大明的方向。
這一刻他信心滿滿。
這一刻他覺得天地間的所有氣運都被灌輸進了自己的身體里。
“哈烈……”
他喃喃的說著這個讓他時刻都會魂牽夢縈的名字。
“萬歲!”
“萬歲!”
無數的歡呼聲讓篾兒干腰背微酸,有些發脹。
興奮啊!
最后一抹血色的夕陽從篾兒干的臉上掠過……
……
馬蘇不喜歡夕陽,從父親早早離世后,他就覺得夕陽就代表著忌諱,以及黑暗。
所以他站在夕陽下,看著遠處的那一抹血紅,幽幽的道:“此次升職,你我都有些令人矚目,特別是你,詹士府左中允,招人恨。”
李二毛已經準備上馬了,說道:“師兄,你的也不好,吏部考功清吏司,以前只有個郎中,現在多了個主事,蹇義大概要睡不好了。”
馬蘇笑了笑,說道:“你趕緊走,不然今晚就只能睡在這里了。”
李二毛上馬笑道:“師兄,家中的媳婦可夠彪悍,若是今晚不回去,明日怕是要被仔細檢查,走了!”
“路上小心!”
馬蘇看著他遠去,然后去找到了解縉。
“升官了,感覺如何?”
解縉見他就調侃道。
馬蘇有些窘迫的拱拱手,然后說道:“一下調到吏部去,陛下倒是有些急切了,蹇大人那邊怕是……”
廚房有炒菜的動靜,大家都熟的不能再熟了,解縉笑道:“今日便陪老夫喝一杯。”
馬蘇應了,等飯菜做好后,加上解禎亮,三人坐在一桌閑談喝酒。
“吏部的考功清吏司多了個主事,加之你的身份,這一下子,你又冒頭了。”
解縉分析道:“這是濟南之事引出的麻煩,陛下覺得不少人都在暗中反對,就想讓你們動起來,不過這不是大事,老夫擔心陛下會把書院給弄大了,到時候……等德華回來吧。”
……
第一天到吏部,馬蘇去拜會自己的上司,考功清吏司的郎中姚沐。
姚沐的精神很好,只是在見到馬蘇后就微不可查的皺皺眉。
行禮之后,見馬蘇很是規矩,姚沐就說道:“你先前一直在戶部,聽聞你倒是沉穩,只是吏部卻是不同,特別是考功,一筆錯,就可能冤了人,或是縱了惡,你要仔細。”
這段話他說的比較快,可卻包含了不少意思。
馬蘇拱手應了,又說了幾句請大人多指點的話。
“本官事務繁多,有事你盡可來。”
姚沐說完就隨手拿了一本冊子來看,仿佛為了印證他事務繁多的話,可卻有逐客之意。
馬蘇告退,然后去了自己的值房。
沒一會兒就來了兩個小吏,飛快的把值房里打掃干凈,還給馬蘇泡了茶水,堆笑著道歉。
按理在昨天這里就該被打掃的纖塵不染……
馬蘇只是笑了笑,夸贊了幾句,等人走后,他慢慢的想著姚沐剛才的話。
一筆錯,就可能冤了人,或是縱了惡,你要仔細!
這是撇清,但含著濃烈的警告味道。
上官第一次見下屬,一般是先鼓勵,然后再敲打警告。
姚沐也鼓勵了——聽聞你在戶部沉穩!
吏部的大佬蹇義對科學從無好感,對方醒更是帶著厭惡,所以作為方醒的弟子,馬蘇覺得朱瞻基是想磨礪自己。
而磨刀石,自然就是吏部上下!
想起在詹士府掛職,還在做御史的李二毛,馬蘇覺得皇帝這是在熬鷹。
馬蘇沉穩,自然要弄個險惡的環境來刺激他的潛力。
李二毛有些城府,外加手段狠辣,朱瞻基就讓他在都查院呆著,磨,看能磨成什么樣。
君與臣都在磨!
馬蘇搬來一摞資料,在看之前想了想,喃喃的道:“老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