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馬車一路進城,當看到一處正在動工的建筑時,雀舌好奇的問道。
婆子低聲道:“姑娘,好些人呢。”
雀舌從車簾邊上的縫隙中看去,就見一群軍士站在那動工的建筑邊上,默默的看著。
“那是忠烈祠,供奉大明忠烈的,等建好了之后,好些牌位都要打造,到時候那些木匠倒是好生意。”
前面的車夫隨口說著,婆子笑道:“怪不得那些軍士要看著,這以后啊!戰死的說不定也能進去呢!”
馬車一路前行,婆子一路看著,尋摸著客棧,最后找到了離三法司比較近的一家。
住下之后,那婆子就天天去打探消息,順帶還問了方醒的情況。
“姑娘,興和伯出征了,聽說打了勝仗,還沒回來呢!”
婆子帶回來一個讓雀舌絕望的消息。
生活就是這樣,當你覺得已經絕望,夠絕望,沒法再絕望的時候,老天爺往往會再次降下艱難,讓你體驗一番什么是真正的絕望。
沒幾天,婆子終于在刑部用錢買到了真話。
“姑娘,楊…..公子怕是不成了,里面的人說了,他的事形同于謀逆……謀逆啊!除非是陛下愿意寬恕,否則無人能救他。”
雀舌絕望了,被曬黑的婆子勸道:“姑娘,不是我多嘴,那楊公子不是良人,您這偏偏要執拗的跟著他,哎!”
見雀舌依舊無動于衷,婆子就提高了嗓門:“姑娘,那人都想讓您去死,您這不是……興和伯好歹還留下話,讓您可以脫籍,以后好好的找個人嫁了,再生個孩子,那時候誰還記得誰啊!情情愛愛的又不能當飯吃,對吧!”
天氣炎熱,客棧里自然是沒有冰盆的。
雀舌靜靜的看著窗戶,說道:“興和伯……我用那人的秘密換取了脫籍。”
婆子到門邊聽聽外面,然后一臉凝重的過來,低聲道:“姑娘,不是我老婆子不懂事,只是您這也太孤拐了些。”
雀舌呆呆的看著她。
“姑娘,說難聽些,興和伯真要消息,只需把您和楊彥卷在一起,大刑之下,難道您真能熬得過去?”
雀舌苦澀的道:“我知道,只是卻忍不住要恨他。”
婆子搖搖頭道:“您這是魔怔了啊!那楊彥犯的事和謀逆一樣,誰辦都饒不了他!”
“那人……我不知道。”
雀舌呆滯的道:“他騙了我,還對我下手兩次,按理……我該恨他,恨死他,可……就是忘不了他,在心中在為他排解那兩次……”
……
方醒進京時,已經被曬的黑不溜秋的。
此次他離家的時間有些長,而且擔心大明內部的事,所以一路狂奔。
太陽很大,他戴了斗笠,一路緩緩往皇城去了。
朱高煦還在后面,他不愿趕路,更不想早早的回京,所以就押解著那些俘虜中的將領落在后面。
“伯爺……”
方醒聞聲看去,就看到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正走過來。
小刀過去攔住女子,和女子低聲說了幾句話,還看了她撩開面紗的模樣,這才回來稟告。
“老爺,是濟南的那個雀舌。”
方醒歸心似箭,說道:“有事讓她明日再說。”
小刀過去交代,方醒瞥了一眼,正好看到雀舌落下面紗。
那精致的面容上全是茫然,然后帶了些歡喜。
方醒只當是見到一個路人,帶著人進了皇城,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是含笑拱手。